她：【以姐姐的条件，想吻谁都可以，可以试试呢】

我按在键盘上打字的手指停了下来，狂跳的心脏缓慢下来。

所以她是什么意思呢？想吻谁都可以？不是你也可以吗？

你都无所谓吗？

还是说吻你也可以。

L，你知不知道你的每一句话，甚至一个标点，对一个恋慕你的人来说，都是一场反复摧折的酷刑。

我于是反问她：【你呢？你想找人接吻，有的是人排队】

她：【包括你？】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我捏了捏潮湿的指尖，回她：【你可以接受女人？】

她：【看情况吧】

看情况是……什么情况？那，你可以接受我吗？

再聊下去，我怕会忍不住告白，借口洗澡结束了深夜话题。

……

解决了下属捅的篓子，工作再次踏上正轨，在重逢L以前，我从未觉得忙有什么不好，忙意味着更高的薪水和奖金。钱可以解决这世上大部分的问题，我如今的工作，也是我能够站在L面前的底气。

上次一个月没见L，她和我冷战，所以这次我不会重蹈覆辙。

几乎每天都会去见她，有时在单位，有时半夜去她家楼下。虽然累了点，但是每次见到她都能让我好心情一整天。

只是L没有怨言，我却多少心存愧疚。

我没有时间陪伴她。

……

难得有一天下班早，我约了L共进晚餐。

L一如既往地话少，大部分时间都是我在说，幸好我口才还不错，没让气氛冷下来过。

但比起之前，她主动开口的次数明显变多了。

这是否意味着新的进展？抑或是我们只是太久没有聊天？

她夸我漂亮。

很多人都这么说，我自己也知道，否则怎么凭这副皮囊吸引她。但是话从她口中说出来，实在让我耳热不已。

L送了我一束花，祝我“今天快乐”。

其实我见到你的每一天都快乐。

L对我越好，我就越害怕有失去她的一天。假如我们不能在一起，假如我们不能在一起……

我不敢去想象这个假如。

……

……

这一天终于到来。

她问：【你是不是喜欢我？】

我看着这条消息，足足犹豫了十几分钟。

我有太多的不敢与不舍，是以仍旧选择迂回：【大家都喜欢你啊】

如果她喜欢我，如果她也有一点点的喜欢我，会不会选择更进一步，反过来表明她的心意。

我忐忑地等待着，如同等待判决的囚徒。

两分钟过后，L回复了，很符合她的性格，小小的自恋和嚣张。

【也是，很难有人不喜欢我】

我回了她一个笑脸。

L说她要睡觉了，和我说晚安。

她什么也没说。

我也依旧不清楚她的想法。

但自从那天以后，L明显地开始疏远我。

我的消息她隔很久才回，我去她家楼下找她，她说出差不在家，但我看见她公寓的窗户亮着。

她不想见我。

在我回答了那个问题之后，在她问我“你是不是喜欢我”之后。

她知道我喜欢她了。

所以她无法接受那个喜欢她的我。

一切都是我的错觉，是基于一个暗恋多年的痴人的梦臆，她根本就不喜欢我，她已经给出了答案。

我若是想保全仅存的体面和自尊，就该就此离场。

……

我和她的《甄嬛传》还没有看完，以后应该也没有机会了。

除夕当天，在回家的飞机上，我看完了大结局。

在备忘录里写下了一句话：“我心中的风也一直吹向你，L。”

可惜和她再也没有以后。

……

除夕快乐，L。

……

我后悔了。

即便不顾体面、抛却自尊又怎样呢，我只想让她看我一眼。

哪怕只是垂怜的注视，哪怕只有短暂的一秒。

只要她是看向我的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

注：“我心中的风一直吹向你。”——《甄嬛传》

48、第①④章、我听见爱情光临的声音。

300L：楼主卡在这里，我的年都过不好了

301L：不要啊，本孤家寡人就指着楼主和L尝点爱情的甜头

302L：歪个楼，那句话是《甄嬛传》里的吗？本甄学家怎么没有印象

303L：急死我了急死我了，楼主就不能直接点告白吗？死也要死得明明白白

304L：附议，我最见不得双向暗恋却互相错过的剧情了，求楼主打直球，直觉告诉我L喜欢你！！！

305L：你喜欢她，所以宽衣解带车里情潮泛滥；她喜欢你，所以步步为营沙发蓄意勾引。你们俩要是不在一起天理难容！

楼主：我果然还是太懦弱了，害怕面对她，只敢先联系她的弟弟。

我坦白了我去相亲的初衷，弟弟一脸问号。

我不在乎她的弟弟，我只想让她看到。

她曾说过，和弟弟关系很好，除夕夜一定会在一起过。当然，我也想过那个极端的可能，她在这段时间有了一个正式的恋人。

想到这个可能，我是什么感受呢？心如刀锥？很奇怪的，没有，可能是心已经痛到麻木了。

我比自己想象中要更爱她。

在她找到自己的真命天子以前，我想永远永远留在她身边。哪怕利用她的善良，哪怕她只是可怜我。

·

弟弟很乖。

我问他L在吗？他回答说在，马上又撤回了。

我就知道L看见了，肯定也是L让撤回的。

她在想什么？

不想理会我，就此一刀两断吗？

我该不该继续？

·

我被自己的这个想法逗笑了，靠着老家屋外的墙砖笑得眼泪都快出来。

事已至此，还由得我吗？

我愿意舍弃一切，只求她赐我一个眼神。

我点开了微信置顶的消息框，给L发消息。

【除夕快乐】

L没回我。

我把和她弟弟的聊天记录发过去，她或许看过，也或许没有。

她：【所以？】

我：【关于这件事，我更应该向你道歉】

她：【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我想和你交朋友】

她：【哦】

她的态度冰冷不近人情，我感到难堪，在寒风刺骨的屋外脸上火辣辣的。

但不能到此为止，我决不允许。

对了，她喜欢我的脸，每次见到我都会笑，更从不吝惜溢美之词。

我立刻向她发送了一个视频邀请。

这本也是我预想中的一环，但事到临头我的手仍然抖得厉害。

如果她不接怎么办？如果她拒绝和我的一切交流怎么办？她始终不肯见我，包括在屏幕里，我难道要去她家找她？

那和死缠烂打有什么区别？我不想成为她厌恶的人。

在她接起来视频的那一刻，我的眼圈同时红了。

我轻轻地吸了一下鼻子。

寒天雪地，可以托词是冻的。

但她没有问。

我看着屏幕里穿着天蓝色家居服的L，喊了声她的名字。

“怎么不回屋里？”她问我。

“屋里太暗，光线不好。”

村落里刚好响起几声遥远的犬吠，衬得这幅场景更加荒凉。

L明显沉默了一下，眼神和语气都变得更柔和，问：“你回老家了？”

“嗯，过年了回来看看老人。”

“给我看看周围的环境？”

我无声拒绝。

我并不避讳给她看到老家的状况，这是我出生长大的地方。何况这些年农村天翻地覆，虽比不上沿海的富裕村县，条件也比当年好得多，荒僻，却也干净。

L越看不到，就越会脑补恶劣的生存环境，愈发地可怜我。

“那给我看看你？”她转而要求。

所以她对我还是有感情的，即使那不是爱，她依旧喜欢我的外貌，依旧会怜爱比她弱小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