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为什么像写字台(58)

“小羽在家做饭,让我来接宫小姐。”

小羽?

宫商徵对司机道谢,坐在后座琢磨,这是李斯羽的小名吗?

一踏进客厅,陌生的香气从厨房溢出来。

宫商徵生在内陆,很少吃海鲜,她走到厨房门口,李斯羽在门里冲她比了个“不要进来”的手势。

宫商徵听话地站住脚,看着她穿着小花围裙的身影转来转去。

一时想了很多,一时仿佛又什么都没想。

最后留下的只有一个念头:她一定要对李斯羽好一点,再好一点。

最顶级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简单的烹饪。(注)所以李斯羽差点端出来一桌满汉全席——都想给宫商徵尝尝,一不留神买多了。

以宫商徵的见识,大抵看不出这桌菜具体多少钱,只会把注意力放在她为她做了一桌菜上。

而且宫商徵下午还要学习,出门吃饭太浪费时间。

这就是李斯羽宁愿大费周章下厨的原因,哪怕多费点心力。

宫商徵走向她的每一步,并不是从学校开始的。是从二十年前,一个女婴在山区的农村呱呱坠地开始的,小脚丫走过泥泞的山路,从村里考到乡里,乡里来到镇上,镇上考进县城,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努力和毫不松懈,才有大一那年秋天的校道,落进她心里生根发芽的雨水。

世道从不公平,只是因为一点点的运气,她们从小到大经历着截然不同的人生。

她走了那么远那么久才走到自己面前,每当想起这件事,李斯羽心中都会充满酸涩,同时心怀感激。

感谢老天爷和月老,让她们俩在茫茫人海还是找到了彼此。

宫商徵确实不认识桌上的大部分菜,但是很好吃,因为是李斯羽亲手做的,所以更好吃了。

“小羽,你怎么不吃?”宫商徵抬起头,似乎看到对方眸底的水光,一闪而过,像是错觉。

“就吃。”李斯羽拿起筷子,笑道,“你是跟徐叔学的这样叫么?”徐叔是今天接送宫商徵的司机。

宫商徵点了点头。

“你不喜欢吗?”

“喜欢。”李斯羽用筷尖给她挑了一小片鱼肉放进碗里,不忘逗她,“什么时候叫宝贝?”

宫商徵红了红脸,道:“我会努力的。”

“没关系,晚上努力也行,随便你怎么叫,叫什么,只要叫就好,别忍着。”

宫商徵看着她呆了呆,不敢相信她所听到的。

刚刚她是不是在说那个?

可是现在还是白天,李斯羽会不会太面不改色了?

过于震惊导致宫商徵忘了脸红,表面看起来居然也很镇定——懵过头了。

李斯羽清了清嗓子,第一次在床外说荤话,自己反倒不好意思了。

“吃饭,别发呆。”

“噢。”

*

“我上午去了趟你宿舍,把你要用的书带过来了,下午你就在书房自习,我们俩一起吃晚饭?”

“好。”

李斯羽安排得妥妥当当,宫商徵没有拒绝的立场。

她甚至觉得李斯羽太妥帖了,导致她什么都不用做,过意不去。宫商徵切实考虑起李斯羽饭桌上的建议,那是会让对方很开心的事。

下午宫商徵在书房学习,李斯羽在主卧恶补理论知识,包括但不限于视频和文字。

认真地修了指甲。

虽然昨晚进展得很顺利,但完全不懂理论的李斯羽还是漏了这件事,事到临头也来不及,好在她接吻练出来的口舌够灵活,通过配合,依旧可以取悦对方,且不止一次。

李斯羽一行行看过去,拿起手机点开某app搜索。

傍晚,大门的门铃响起。

宫商徵刚好打算休息一会,便出门来看,李斯羽一个箭步从后面越过她,开门接过外卖。

“晚饭?”

“不是。”李斯羽拿进主卧,连包装都没给她看到,神神秘秘。

“?”宫商徵看着她躲进屋里的背影,一头雾水。

李斯羽打开了外卖袋子。

近年彩虹活动如火如荼,坊间谈论同性婚姻有望合法,在大城市早已不谈同色变,有的外卖可以买到女性卫生用品。

李斯羽把粉色包装的盒子放进去,合上了抽屉。

她深吸了口气,心跳噗通噗通地快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不出意外下章可以完结校园篇,提前预告一下下~

注:最顶级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简单的烹饪。

原话出自《舌尖上的中国》 ——“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朴素的烹饪方式”。

71、校园恋爱篇(完)、命定的爱人。

周六晚上十点。

宫商徵伸了个懒腰,从书房出来,看见抱着笔电坐在客厅沙发的李斯羽。

李斯羽指尖在触控板上滑动,看了她一眼后注意力再次集中到屏幕,柔声道:“宝贝你先去洗澡,我把这几篇paper看完。”

“好。”

宫商徵在主卧和次卧间犹豫了一下,迈向了次卧。

就算待会要睡到李斯羽的房间,也不好现在就主动,最好是对方邀请她,名正言顺。

但她洗完澡出来,李斯羽还没结束,她只好抽了本书,在客厅陪她。

时钟滴答,一分一秒。

深夜静谧。

快十一点,李斯羽才合上笔电,捏了捏鼻梁,看向一旁的恋人,抱歉道:“不好意思,我忘了时间。”

“没关系。”宫商徵声音很轻,透着不明显的轻快和雀跃。

李斯羽听出来了,却不大明白为什么。

她偏了偏头,没有问出口。

“我去洗澡?”

“好。”

李斯羽走过去拉起她的手,站起来将下巴搁在对方肩膀撒娇:“你陪我。”

鸳鸯浴?

宫商徵想道,默了默,依旧答了声好。

李斯羽在她耳后亲了亲,美妙的触感让她险些沦陷,在客厅上演限制级场面。

然而,她还记得她们俩昨晚才有的第一次,就算要在沙发,也不能是今天。

不然她成什么了?色中饿鬼?

李斯羽也纳闷,她自诩不是柳下惠,也算正人君子,怎么一碰到宫商徵就控制不住自己。

从前是想接吻,现在是食髓知味,想和她一直做。

宫商徵被李斯羽自然地带回了主卧。

“你先坐床上玩会儿,我很快出来。”李斯羽拿着睡衣进了浴室。

宫商徵坐在床边,不知道自己是庆幸还是惋惜。

原来不是鸳鸯浴啊。

两人并肩躺在床上,一回生二回熟,李斯羽熟练地将黑发女生的手压在头顶,唇瓣流连。

宫商徵忍不住在她怀里轻哼,阖上的眼皮感受到晃动的光线。

“可以关灯吗?”她抚着李斯羽的发丝,低头看对方。

“我想看着你,阿徵。”李斯羽柔着眼眸回望她,“可以吗?”

宫商徵沉默一瞬,没有再要求。

她总是忍不住顺着她。

主卧只开了一盏壁灯,光线柔和。

交缠的身影却原来越紧密,像春风吹拂的新柳。

李斯羽拉开床头的抽屉,响动声让气喘的宫商徵侧了侧头,透过迷蒙的视线看见她往手指上戴了什么。

李斯羽重新回来,亲了亲她的唇。

“我今天上网学了点东西,不知道实践怎么样,你愿意和我一起吗?”

“……愿意。”

壁灯一直亮到后半夜。

李斯羽撑着最后一丝困意关了灯,吻了吻恋人的额头,二人相拥而眠。

……

因为两天的独处,回到学校的二人表面没有任何区别,实则都在盼着下一次幽会。

亲着亲着手也开始本能地越界,李斯羽本来还担心宫商徵会觉得她轻浮,后来发现好像她也喜欢。

有次二人差点在李斯羽宿舍里擦枪走火。

室友们偶然发现宫商徵洗完澡出来,睡衣遮掩下,锁骨的暧昧红痕隐约可见,默契地别过了眼。

转头在小群里疯狂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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