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罐子和她的医生小姐(119)

女孩子坐在离她很近的地方, 语气温温柔柔和往常无异, 春承却清楚地知道, 秀秀在同她置气。

她赔笑道:“秀秀什么时候来都不会打扰我,伤口疼我可以给你吹吹, 吹吹就不疼了。”

至秀心思活泛,刹那间脑海幻想出春承为她吹伤口的画面,羞得忍不住嗔她:“你想得美。吹吹就不疼了, 你是小孩子吗?”

“我当然不是小孩子。”瞧她脸色不好,春承当即改口:“秀秀认定我是小孩子,那我当一天小孩子也无妨。”

“你可真爱贫嘴。”至秀咬了咬下唇:“我这样说你,是不是很无理取闹?”

“没有,秀秀怎样我都喜欢。”

“无理取闹你也喜欢?”

春承一愣:“嗯,无理取闹也喜欢。”

“……那我姑且信你了。”余光瞥见放在书桌的信,轻而易举看到了自己那封,她明知故问:“你在给谁写信?”

“给7773笔友呀。”恐她误会,春承轻声道:“桂娘从学校取来了她的信,我在写回信。”

想到信上那些内容,至秀心如鹿撞不敢看她:“你写了什么,能给我说说吗?”

“这……”春少爷和她肩挨着肩坐在一块儿,歪头小心问道:“我若说不能,秀秀会生气吗?7773笔友信任我才同我信件往来,她的困惑我不好与第二人讲。”

“任谁来问,你都不说吗?”

春承理直气壮地扬了扬眉:“我连秀秀都拒了,还有谁能让我破例?”

“那我就不问了。”至秀睁着亮晶晶的眼睛,指尖碰了碰她的指尖:“我不会生气,反而很高兴。”

观她眉眼神态果然不像生气的样子,春承放下心来:“秀秀怎么想起来找我了?”

至秀指尖微动,酝酿好心情,缓缓抬头与她直视:“春承,我是你未婚妻,来找你,不是应当的吗?”

“话不能这样说。”春承被她指尖小心翼翼的动作弄得痒痒的,中指轻轻一点,点在她乱动的指节,秀秀果然乖乖不动了。

她觉得万分有趣,笑道:“我伤了一只手,论伤势,该我去看望秀秀,哪有劳秀秀来我这的道理?我,不也是你‘未婚夫’吗?”

至秀呼吸一滞,打瞌睡来了枕头,春承自己送上门来……她心乱如麻:“那…那你喜欢我吗?”

“当然呀。”

她回答的太快,至秀摇摇头,思来想去仍觉羞耻,她的头歪向一侧,温热的呼吸撩过某人白嫩如玉的耳朵:“春承,我是在问,你对我……可有爱.欲?”

“什、什么?”

一瞬间,春承以为她什么都知道了。如坐针毡地坐在那,躲不敢躲,跑不敢跑,她红着脸看着虚空出神,一副自我放空的状态。

至秀强忍着酸涩,她都说得如此明白了,春承竟选择装糊涂,说都说了,她不怕说得再明白些:“你说喜欢,那你对我的喜欢,是哪种喜欢?

是看我可怜想帮一把的喜欢?是碍着承诺不得不负责任的喜欢?还是对妹妹的喜欢?对恋人的喜欢?春承,你对我抱有怎样的感情?你看着我时,想的是什么?”

“我……”春承慌得差点咬了舌头,快速道:“喜欢就是喜欢,为什么还要问哪种喜欢?是妹妹的喜欢,或是恋人的喜欢,又如何呢?

我拿你当妹妹,拿你当恋人,在你心里有区别吗?你会因为是妹妹不开心,还是会因为是恋人觉得难以接受?”

旁敲侧击的试探终究教人眼眶一热:“你为什么总在躲?春承,你为什么要这么不讲道理?”

“我、我怎么不讲道理了?”

“明明是我在问你,你对我,抱有怎样的心,我问你,你为何不答?”

春承苦恼地站起身:“为什么一定要问我,你让我多想想不行吗?”

“为何不能问了?你要想到什么时候?明天,后天,还是我嫁给你的那天?在街角说我口水是甜的是你,在小院紧紧抱我的是你,在病房一言不发吻过来的也是你……”

她指着细腻雪白的侧颈,温声细语:“就凭这个,我不能问一问吗?你为什么喜欢这样对我?吻我的时候你在想什么?你始终不给我一个交待,春承,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一滴泪倏然滴落。

她瞥过头,难堪的滋味浮上来,却是越想越委屈。事到临头,不想被春承看到她脆弱的模样,可泪意上涌,她忍不住。

晶莹的泪淋湿睫毛夺眶而出,堪堪砸在了春承心坎,砸得她六神无主,长腿迈开,笨手笨脚地用左手取了锦帕为她拭泪,心疼道:“怎么还哭起来了?有话好好说,别哭呀。”

至秀破涕而笑,梨花带雨,别样的美感:“我在和你好好说,你有回应过吗?我就问一个答案,有那么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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