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罐子和她的医生小姐(15)

顶着脸上的巴掌印,至夫人声嘶力竭地破口大骂,看那架势恨不能在仇人身上撕下一块肉来:“你说过要对她好的,你说过的!你个披着羊皮的狼!”

“是呀,我是狼。”厉云生扭头不去看她,转而盯着神情漠然的至秀:“想好了,再不动,就不是一巴掌了。”

匕首匡地一声砸在手边的茶桌!

“不脱?本少就划伤这妇人的脸,再不老实点,至大小姐,你死了爹,连娘都不要了吗?”

至夫人嘴巴被人堵上,支支吾吾地拚命摇头。

形势比人强。

至秀估算着‘救兵’赶来的时间,指尖搭在圆润的纽扣,场面静得落针可闻,厉云生呼吸一紧,眼里带着得逞的坏笑。

然而,想像中的画面并没出现。

至大小姐指尖移开,从脖颈里取出一枚白玉,声音不徐不缓:“我是春少爷的女人,你敢动吗?”

“什么?春少爷?哪个春少爷?”厉云生语气犹有不甘,品味过后咬牙切齿道:“冰清玉洁的名门大小姐,竟不是清白身了?”

“凛都,有几个春少爷?”至秀提着红绳使那块玉更好的显于人前,她重复道:“我是春大少爷的人,谁敢碰我?我说了,放人!”

这本来就是她一开始想好不得已为之的计策。

狐假虎威,物尽其用。

这也是她未曾将玉还回去的重要原因。玉在,她与春家就还存着牵连。

事到如今,她已经不确定春大少爷会不会愿意相信她昨夜的那番话,若相信,人怎么还没来?

一块玉,惹得局势僵持。厉云生好面子,更不敢当着满堂名流承认他怕春承,嗤笑:“谁知道你那玉是真是假?”

至秀冷笑:“是得罪你可怕,还是得罪春少爷可怕,你心里不知吗?”

敢拿一块假玉随随便便地攀扯春少爷,这可比刺伤人严重多了。

春家不是吃素的。得罪春少爷,比得罪厉少爷,更可怕。

读懂她弦外之音,厉云生脸色难看到极致。

春家,春老爷当机立断:“承儿,带上咱们祖传宝刀,防身、辟邪!”

想到名流堂的那些龌龊事,春承脑子忽然有点乱。

见状,春老爷怒其不争道:“你这孩子,玉都给人了还别扭什么?快,带上宝刀,把人带回来给爹爹瞧瞧?”

长刀很重,春承这个病秧子哪提得动?

这个节骨眼,知道爹爹误会了,但春承没法解释。随从捧着刀跟在身后,主仆快速上了车,汽车扬长而去。

正堂,书墨扑通跪倒在地,眼泪淌下来:“谢谢春老爷,谢谢春少爷!”

春霖盛春老爷大发慈悲地摆摆手:“来,小丫头,别哭了,和老夫说说你家小姐,怎的就和厉家小子搅和在一起了?”

箭拔弩张的名流堂,至秀警惕地倒退一步:“厉少爷,你自己不敢动,却要指使人来,真不怕得罪春少爷惹急了春家?”

“就凭你?也配惹急春家!你偷了春少爷的家传宝物,本少爷当然要为他夺回来!得罪春家的不是我,是你!”

厉云生神情发狠:“愣着做什么?你们不是早想着换口味玩吗?冰肌玉骨的名门大小姐,人都在这了,怎么还不动?”

众人面面相觑。玩归玩,可万一那玉是真的呢?玉若是真的,至大小姐当真是春承的人,动了她,岂不是明目张胆地打了春家的脸?

况且,厉云生自己没胆子来,让他们来,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谁也不敢妄动半步,至秀松了口气:“厉云生,你放了我娘,咱们一笔勾销。”

影影绰绰的人群里,有人冲出来厉声喝道:“她在说谎!那玉肯定也是假的!她根本不认识春少爷,怎么可能是春少爷的女人?!”

穆、彩、衣!

至秀如鲠在喉,眼神一寸寸冷如冰。

被她盯着,穆彩衣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急忙走到厉云生身边:“生哥,她在骗人!别上她的当!”

“骗人?”从穆彩衣说话的那刻起,厉云生就信了她的话。

穆彩衣这个蠢女人费尽辛苦和至大小姐结成朋友,她说的话,自有可信度。

得知眼前的人靠着一块假玉骗了他,厉云生恼羞成怒:“都听到了吗?还不给本少爷扒了那女人衣服!”

春承一脚迈进来,听到这句话,气得当即咳嗽起来。

她面色苍白,两条腿撑着病歪歪的身子越走越快,抱着药罐子的指节一点点泛白,有种触目惊心的病态美。

阿喻睁着双怒眼,少爷咳嗽不能言,可他能!人都没看清呢,他就朗声喝道:“我看谁敢!?”

满堂名流里,不停咳嗽的春大少爷抱着药罐子踏出步,至秀被人推搡倒地,死死掩着衣领,仓皇抬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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