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颜揉了揉她的尖耳，然后掌心顺着她的尖耳来到楚离歌的脸颊，轻轻捧起她的脸，温柔地印上一个吻。

“幕天席地的，天元神君莫非不介意了么？”

荆颜：“……”

知道楚离歌是故意调侃自己，这一次荆颜也不甘示弱：“画骨尊主是不是不想要了？”

楚离歌：“……”

荆颜学坏了。

“自然是想要。”

楚离歌双手搂住荆颜的脖子，抬颚吻在荆颜的脖子上：“天元神君莫要放过我才是。”

沙沙——

风吹过之时，能听见散乱的衣服发出的细微沙沙声，阳光照映在散落在地上的衣物上，又映出两道缠绵的影子。

楚离歌双手撑在地上，衣服阻挡住她掌心与地面的摩擦，她微微转头，低声呢喃：“荆颜，想不到啊……那颗珠子你没……唔，少看吧！”

“嘘……”

荆颜倾身在楚离歌耳边柔声道：“我发现你的尖耳其实很敏感。”

楚离歌：“……”

楚离歌的脸变得更红了，她抿了抿唇，面子有些挂不住：“闭嘴，要做快点做！”

荆颜不禁低笑，一个吻落在楚离歌的蝴蝶骨上，而后便是如飓风袭来的快乐。

“离歌，你想要一个婚礼么？”

“嗯……”

楚离歌累极，恍恍惚惚地好像听见荆颜问了她一个问题，她下意识地应下后，便感觉到自己被荆颜拥入怀中，就像抱住一个珍宝。

刚才荆颜说了什么呢？

算了，不重要，重要的是此时此刻，她们拥抱着。

**

自胡霜飞重伤不起后，胡红莲便重新振作起来，处理妖族内大小事，并把事情都处理得井井有条。

比起胡霜飞，胡红莲的出事方式更加果断坚决，甚至手段更加狠辣，本来不服胡红莲的妖族都见识到了胡红莲的实力，不敢再有任何异心。

据老一辈的妖族说，胡红莲年轻时便是如此，有着折服人的魄力和钢铁般的手腕，可是自妖后病逝后，胡红莲便堕落了。她一开始只是沉沦在美酒中，后来便是美色，行事全凭心情，有时候甚至很荒唐，大家都说她变成了一个疯女人。

胡霜飞自那时候起便忍着失去母亲的痛掌管妖界，她可以理解胡红莲的悲痛，也可以忍受她忽略自己的行为。

是的，她本可以忍受一切，直到胡雪飞死了。

她的死无人问津，甚至好像没有人记得曾经有那么一个人，就连胡红莲都没有提起过她。

莫樱走过青丘之时，便听一个老□□精在给他的□□子孙说着这胡氏母女间的爱恨情仇。在察觉到莫樱的存在后，那老□□精适时住了嘴，有些事情还是不应该让外人知道的。

谁都不知道仙帝莫樱为何会造访青丘，领路的狼妖一言不发地走着，总觉得向来温和的莫樱此时情绪有些不对。

来到大殿之后，狼妖便走了，只留下还审批公务的胡红莲和莫樱二人。

“仙帝大驾光临，不知所谓何事？”

胡红莲放下狼毫，抬眼之际正好对上莫樱冷凝的眼神：“胡霜飞与我有血仇，把她交出来吧，这样就不必伤了妖族一兵一卒。”

胡红莲眉头一跳，一时之间想不明白胡霜飞和莫樱之间能有什么血仇。突然，她想到了胡霜飞与莫樱发生冲突的那一次，虽然她跟莫樱没有打上照面，但是胡霜飞身上的伤的确是莫樱造成的。

“你与她之间有什么事，我们难道就不能坐下来好好谈谈？”

胡红莲并没有发难，莫樱不好惹，仙族也不好惹，她不想在这个时候跟仙族起冲突。

“她夺我仙界至宝，杀我道侣，当时我便下了血契，所以这件事没有谈判的余地。”

莫樱的长袍好似被风吹动，一副仙风道骨的女人却说着最决绝的话。胡红莲藏在袖中的拳头紧了紧，冷笑道：“那就只能请仙帝用武力来说话了。”

她是绝对不会交出胡霜飞的，就算赔上整个妖族，她都不会让莫樱带走胡霜飞。

莫樱也没有想过能够轻易带走胡霜飞，所以她也是有备而来，在出来之前便请出了自己封存了百年的天干地支二十二剑。此二十二柄剑一出，便是要夺命的。

胡红莲也祭出了峨眉刺，她笑道：“我也好久未曾与你交手了，来罢！”

就在二人准备动手的时候，一阵微弱的咳嗽声传来，打断了二人的决斗。

“霜飞！”

胡红莲小跑过去正要扶住胡霜飞，可是那人却宁愿靠着大殿里的柱子，都不要她搀扶。

胡霜飞重伤之后，经脉几乎全断，即便胡红莲用了很多灵丹妙药，也只堪堪足够让胡霜飞每日吊着一口气。她不曾想胡霜飞会在这个时候醒过来，偏偏是这个时候。

“你该知道，我活不了了。”

胡霜飞脸色苍白如鬼，脚步漂浮，那双明亮的眼睛也变得浑浊，整个人失去了精气，离死不远矣。

莫樱把天干地支二十二剑收回去，与胡霜飞对视，对她如今的处境并没有一丝怜悯。

都是因果罢了。

“你回去，这里我可以解决。”

胡红莲满脑子都是不可以让莫樱伤害胡霜飞，这个时候的胡霜飞只要受到任何攻击都会马上一命呜呼。

胡霜飞没有理会莫樱，她只是安静地看着莫樱，最后笑道：“这辈子，我只是个笑话。”

她转而看向胡红莲，那目光没有浓烈的恨意，没有不可消磨的憎，一切都淡淡的，像细水长流般长久不息的怨。

“不必你动手。”

说完胡霜飞手里寒光一闪，便见一把银白色的匕首直直刺入自己的胸口，胡红莲没能来得及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胡霜飞的胸口晕开一朵红色的血花。

“霜飞！不可以，不可以，你不可以死！”

胡红莲伸手想要给胡霜飞灌输妖力，可是胡霜飞却抓住她的手，那冰冷的手让胡红莲一个激灵，只闻胡霜飞幽幽道：“不要让我更恨你。”

胡红莲的眼泪一下子就迷蒙了自己的视线，她什么都看不清了，她好似从来都是这般，什么都留不住，什么都看不清。胡红莲的唇哆哆嗦嗦着，想说些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她亏欠胡霜飞的实在太多了。

胡霜飞转头看向莫樱，鲜血从她的嘴角流了出来：“我不欠你的了，我不欠任何人的了。”

胡霜飞无力地倒下，胡红莲抱着她，这个温暖的怀抱，其实她等了很久很久，只是她现在已经不需要了。

她曾经期待过很多，期待过胡雪飞能够名震六界，期待自己能为胡红莲分担，期待能够得到胡红莲哪怕一点青睐。只可惜到头来，她好像未曾为自己活过，这副身躯也已经支撑不下去了，若是继续耗下去，也不过是浪费资源罢了。

仙帝莫樱已经杀到了青丘，自己若是不死，妖族也难逃其害，只有自己死了，一切才能结束。

她不欠妖族，不欠莫樱，也不欠胡红莲的，唯独欠了自己。

那么，她下辈子再给自己一个交代吧。

“霜飞……不要……”

不要什么？

胡霜飞笑了笑，眼前逐渐变成一片漆黑，只言片语都未曾留给胡红莲。

这就是她对胡红莲无声的惩罚吧，也是对自己的惩罚。

“霜飞！”

胡红莲抱着胡霜飞痛哭，莫樱看了一眼，胸口一阵红光消散，血契彻底散去，也确认胡霜飞真的死了。

因果到此，也就断了。

胡红莲不知道莫樱什么时候离开的，她就这么抱着胡霜飞的尸体坐在大殿里，泪干了又流，流了又干。鬼族的人来了，是陆眠，她一眼没看胡红莲，把胡霜飞的魂魄勾走了之后，便准备离开。

“她下辈子会入什么道？”

作者有话说：

更文啦！

二更在十二点！

感谢在2023-10-24 21:03:47~2023-10-25 21:48: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