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溪说:“这次是我大意了,我不知道林芝宝她还会我们煌道天的绝招,能打断我布四象星宿大阵。”
言澜问:“你跟林芝宝到底是敌人,还是朋友?”
沐溪说:“她跟煌道天有渊源,但她是天外天小世界长恨天的妖王,我代表的是煌道天,我看上了海市,她估计也看上了吧,有交情,但也是对手,至少目前是。我想把她拉拢到我这边来的,但今天上午拉拢失败,争取下回努力。”
她这么一说,言澜就懂了。
沐溪说:“妈,我打听下老榆巷,就是老城区的老榆巷,你知道吗?”
言澜说:“老榆巷步行街?那边的酒吧、客栈、小吃店很多,年轻人爱去。有一株千年老榆树,算是我们海市一个知名打卡旅游景点,老榆巷也是因为那棵老榆树得名。”
沐溪问:“还有别的吗?关于妖魔鬼怪的传闻,有没有?”
言澜说:“这我没留意过。问你姐吧,她喜欢打听这些神神鬼鬼的故事。怎么了?那边有妖怪啊。”
沐溪说:“北宫青让我去探一探,她说得含糊,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
母女俩坐了一会儿,沐言办完手续回来了。沐言说:“可以走了。我请你们吃大餐。”
沐溪说:“行啊,去老榆巷。”
沐言说:“老榆巷都是路边小店铺,没有高档饭店。有家游艇私房菜,我同学家开的,我请你呀。”
沐溪说:“改天吧,今晚我得去探探老榆巷。”
言澜说:“言言,你听说过老榆巷有什么神神鬼鬼的传说吗?”
沐言说:“有啊,海市十大灵异事件之一,动不得的老榆树。”
沐溪说:“细讲。”
沐言说:“老榆巷有棵千年老榆树,细算起来有一千九百多年了。大家都说那棵老榆树成精了,平时有很多人去给它烧香供蜡烛求保佑。之前不是有房地产开发特别火嘛,旧城改造,就有人想拆老榆巷附近的小民房,有个开房商,仗着有几个钱挺横的,不信邪,就打算把树给锯了,挪地儿盖楼。锯树的时候,树刚破了点皮,就把电锯崩开,那锯子通着电还在转,当场把工人切成两断。”
言澜说:“这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当时城里传得沸沸扬扬的。”
沐言“嗯”了声,说:“老榆树的事传得邪乎,开发商请了高人去做法,还是要砍树。做法的第二天,他们乘坐的车子开到高架桥上的时候,跟一辆水泥车抢道,车子失控,翻过了高架护栏摔到了桥底下,一家三口,当场死亡。后来接手老榆巷开发工程的老板连死三家,再然后就把那里开发成商业旅游区,把老榆树供了起来。不过,我上高中那会儿,还有大学的时候,同学都喜欢去那边逛,我也经常跟着他们去,没觉有什么奇怪的。”
言澜说:“行,那今晚别折腾了,回家吃饭吧。”
她们仨回到家,吃过晚饭,沐溪又去书房画了好几叠符,一直忙到子夜时分才收工。她把符装进一个布袋子里,召来两个小纸人,让它们给北宫青送去。
多事之秋,她给师侄们发点符,多点防身的安全点。
她又行气一个周天,将状态调整到最佳,这才召集小纸人们,出发,去老榆巷。
她抵达老榆巷的时候,已是夜里一点多。
三四米宽的小街巷,青石板铺的路都被行人踩出包浆。街上的行人稀稀疏疏,有些店铺已经关门了,有些正在关门,还有些铺子还在营业,但挺冷清的。
大街上有不少行人扔下的垃圾纸屑,随着风吹拂,再衬上夜间的雾气,显得有些诡异。
她隐去身形踩在飞剑上,贴着地面飞过大半条街,便见到前面陷入漆黑中。
那里连点路灯都没有,黑漆漆的,仿佛一头择人而噬的巨兽。
黑暗的中心,则是一株巨大的榆树。
榆树属落叶乔木,长势好的榆树枝繁叶茂,像一把撑开的大伞,面前的这株榆树就是这样的长势,枝叶把月光全遮住了,周围有很大一片空地,店铺里的光也照不过去。
可是三百多年的古宅在哪呢?
沐溪贴着地面飞到榆树旁,抬眼环顾四周,周围全是低矮的古代旧居民房,都是些小门小户人家。北宫青说的是老宅。宅,是指大房子,不是指小户人家。
她小心翼翼地贴近榆树,有很微弱的炁流涌动。这炁跟她的不同,跟林芝宝的类似,属于那种渡过雷劫的千年大妖留下的。她略往上飞了飞,绕着榆树转了圈,果然看到有雷劈中木头留下的烧伤痕迹。
这树,遭过雷劈,被辟断了很大一根树枝,树身也被劈焦了一块。
沐溪将炁凝聚于双眼中,让自己能看得更清楚。
在树干底部靠近泥土的地方,有一团炁流涌转,看起来有点像一扇椭圆形的门。她踩着飞剑,一头扎进椭圆形的门里,喧哗嘈杂声铺天盖地的涌来,有人在唱戏,有人在叫好,眼前也不是一片黑暗,而是挂满了古代式样的灯笼,人声鼎沸。
她抬起头,便见到自己出现在一条空无一人的街道,这街道跟来时的老榆巷相式,不同的是,奶茶铺、烧烤店、路边摊什么的全没有了,就跟穿越到古代似的,变成了香火铺、杂货铺、米粮铺,摆路边摊的,街道两边不都是老破小房子,而是有许多古旧的高门大户。
这里的街道比大白天的闹市区还要热闹。不过,逛街的做买卖的不是人,而是各式各样人立行走的动物,只偶尔夹杂几个长像奇丑的人。
老榆树还在,但看起来更加高大巍峨,那树干仿佛耸立入云霄,枝叶宛若华兽,又似撑起了青天。
在她的面前,是一座人声鼎沸的宅子,挂有招牌,写着她看不懂的字。
门口有两个穿着灰色短打衣服的“人”,说是人,长得像而已,但一个熊里熊气的,脸上还有毛,爪子也没变全,一看就是黑熊妖。一个虎里虎气的,额头上的花纹呈王字,虎妖!
这俩跟两个打手似的,胳膊交叉环抱于胸前,歪着身子斜着眼睛站在门的左右两边,看着进进出出的人。
虎妖忽然嗅了嗅鼻子,问:“熊瞎子,你有没有闻到人味儿?”
熊瞎子问:“你是不是想找死?”
虎妖又用力嗅了嗅,说:“真是人味儿,还喷了香水。刚才那位身上的味儿,可不是人味,也没喷香水。”
熊瞎子“哦”了声,抬眼看了看前方,又朝四周看了看,说:“哪有人。人哪能进得来我们这地儿。”
虎妖说:“倒也是呵。身上没妖气,可进不来榆爷爷的门。”他又用力地嗅了嗅,是真有人味儿啊,还是个女人。细皮嫩肉的,啃定好吃。虎妖开始流口水,就要迈下台阶去闻闻这味儿到底是哪来的。
熊瞎子一把捞住他的腰带拽回来,“出息点吧。可能是外面飘进来的人味儿。出去就是商业街,成天都是打扮得花里胡哨的女人在那里逛街,有味儿飘进来很正常。我好不容易托鼠爷给你安排了个门岗位置,你擅离职岗,不想干啦。你们头儿跑没影了,长恨天妖王要清扫余孽,要是没有榆仙爷爷庇护你们,你们都得死。”
虎妖说:“可是真有人味儿。”
沐溪看了眼院墙,上面笼罩着黑气,不像是能不惊动宅子主人就能进去的,门口没有。她绕过虎妖,一阵风似的飘了进去。
有风刮进去!
熊妖一阵大喝:“谁!”
他俩同时冲到门口抬起头看去,遇到一只扭得跟条水蛇似的女人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