泾渭情殇(53)

各自睡下,齐颜捂着胳膊,仰面躺在小榻上。

南宫静女的清誉与她何干?

不过这落红对她来说却是一张必须要得到的“免死金牌”,如此南宫让才会看在爱女的情面上放过自己。

摆脱了身份暴露的危机,齐颜已经完全冷静下来。

以南宫让对南宫静女的宠爱,绝无理由让南宫静女十四岁便出嫁,况且还是嫁给一个身份低微的寒门学子。

再回想琼林宴上陆权与南宫让的对话,齐颜明白:自己不过是南宫让随手抓过的一张挡箭牌。

齐颜布衣出身在朝无半点势力,一门死绝没有外戚之患,正适合摆在南宫静女身边。可若自己与南宫静女没有夫妻之实保不齐会被毒杀。

另一方面:南宫让如此不惜代价的绝了嫡女嫁入太尉府的可能,大抵是要对陆权动手了。

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当年挂帅侵略草原的始作俑者,杀害自己全家的最大凶手,绝不能死在别人的手上!

两个时辰后,齐颜准时睁开了眼睛。

外面的天还黑着,这次她没有去房而是起身坐到了椅子上。

又过了半个时辰掌事女官春桃来到门外:“殿下该起了,今日还要回宫。”

南宫静女轻哼一声,睁开了眼睛。

却看到齐颜就立在床边,食指竖在唇边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南宫静女睡意全无,蹙眉问道:“你做什么?”

“殿下,做戏做全套,臣下得罪了。”

说完竟掀开被子躺了进去,南宫静女的惊呼被抑在唇边,一只冰凉的手贴在她的唇上。

“啪”的一声,南宫静女打开了齐颜的手。

齐颜低声哀求道:“殿下。”

春桃再次催促:“殿下?该起了。”

南宫静女狠狠的瞪了齐颜一眼:“进来吧。”

进入寝殿春桃的心头一跳,错愕一闪而过:她看到公主殿下青丝披散,红着一张脸捂着被子坐在床上,而身边赫然躺着还在熟睡的驸马!

以春桃对南宫静女的了解,这是万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可再一看南宫静女红透的脸颊,娇羞的神情、无不宣示着昨夜的旖旎……

春桃转过身朝着心腹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退了出去。

南宫静女感觉自己的头顶都在燃烧,恨不得立刻逃离这里,偏偏这人又横在外面,便推了推齐颜:“起来。”

“唔……”

齐颜眼睛还没睁开便展颜一笑,低低的唤了一声:“殿下~”这声音拿捏的极好,疲惫中透着几许撒娇的意味。

春桃与一众宫婢捧着托盘转过身去,南宫静女俏脸通红,七窍生烟:若不是可怜这人割伤自己,她恨不得抄起玉枕砸到他脸上!

这个比女子还要魅的笑容做个谁看的?!

还有这慵懒的声音是怎么回事?这人明明才刚躺下!

“还不起来?”

齐颜坐直了身体,见一众宫婢都背了过去,便对南宫静女愧疚的笑了笑。

适才退出去的宫婢又领了几名宫婢回来,手中托着驸马的行头。

圆了房,驸马就是半个主子了。

不过这个主人的身份是否长久,还要取决于今后公主对其的态度。

南宫静女换上了华贵的宫装,而齐颜也在婢女的服侍下换上了驸马都尉专属的绛紫色朝服。

春桃将血渍已经干涸的白绢帕收到锦盒中,一同带上。

坐在入宫的四乘马车中,二人各坐一边,南宫静女扭头看着窗外。

齐颜唤道:“殿下?”

南宫静女轻哼了一声,并不转头。她还在介意清晨之事呢。

“殿下可是在生刚才的气?”

“枉圣贤,不知羞。”

齐颜抿了抿嘴,坐到了南宫静女身旁,用极低的声音说道:“清晨之事情非得已,臣下保证不会再犯。”

……

“若殿下不弃,臣下愿在事成之前与殿下做朋友。”

南宫静女想了想也觉得这话在理,毕竟很长的一段时间要与这人时常相见,能和睦共处自然是最好。

“一言为定。”齐颜点了点头,目色深沉……

以齐颜的才识可以换无数种说法,可偏偏说出“事成”二字。

这或许是藏匿在她内心深处,即将泯灭的良知,所做的最后一丝挣扎。

只可惜,这份善意太浅,并未起到作用。

原本公主回门由皇后或代掌凤印的妃子招待即可,但南宫让下了朝也赶来了。

近来南宫让十分不快,皆因朝堂上的那帮老臣数次进谏立太子之事。

南宫让年逾五十,膝下九子三女。

按律若无嫡子该立长子,可是长子南宫平是南宫让年少时因醉酒与府中家生贱婢所生,南宫让一直视此子为人生的污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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