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未来(65)

用些无关紧要的谎话遣走了费多斯,室内又恢复了平静。

博士给我的任务时间,还有两年多,而埃及的风土人情,我也已经差不多记录完毕。当然,在去救回凯罗尔的时候,我还顺道将哈德塞和亚述城进行了粗浅的记录。

想着到这个古代后所有的经历,我忽然有了某种启发。

要了解一个国家,除了记录各地的风土人情,还必须去王城。一个国家的王城,是政治经济文化中心,方方面面的东西都应该是最全面的。我只有三年的时间,自然不能挨个城市地记录。然而,一国的王城并不好进——或者说,更不好进的是一国的王宫。

但是,在凯罗尔直接间接的“帮助”下,我却能很轻易地进入各国王宫。

“啪!”手边的陶土杯忽然掉到了地上,碎成了粉末。

我刚刚,似乎有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如果,让凯罗尔不是被迫,而是有预谋地被各个不同的国家带走,是不是我就能跟随着去到各个国家的王宫中,进行一系列的记录工作?

尼罗河女儿是个宝,各个国家的人不会舍得伤害她。对于凯罗尔来说,她只需要暂时与曼菲士王分离一小段时间,而我就能够顺利地完成任务。只要两年时间,只需两年而已。

那么,现在唯一在我面前阻碍我的就是三大定律对于我的约束问题了。

从前因为三大定律约束我的情况并不多,所以我也从没有特别仔细地想过。而到了这个古代,我遇到的情况比在2388年麻烦得多也多得多,却让我发现了一些问题。

三大定律毫无问题,也毫无破绽可言,但作为监督作用的生物芯片却显然无法起到应有的作用。也就是说,它的监督作用,实际上存在很大的漏洞。

首先是第一法则的问题。之前我早就试验过,只要我抱着“不知道这样的行为会伤害到人类”这样极其表层的思想,最后的结果也不造成太严重的伤害——比如说死亡——芯片就不会判定我违背法则。当然,因为芯片所给予的惩罚不是我能承受的,所以我之前做的实验也只是基于间接的伤害。就像上次我是扯着马鞭子将人扯下了马。如果是我直接用手或者用刀剑伤人,芯片的判断结果还真不好说。也因此,我从来都只是卸人武器,却尽量不去触碰到人体。

而关于法则后半段的“在有人呼救时采取救助措施”这一点,我倒觉得不怎么难以忍受。虽然这样的情况不少,却绝不是最讨厌的。而且,大多数时候都是在战场上。只要我以后不经常去那样混乱的地方,麻烦自然会少很多。

接下来就是第二法则:不违背第一条定律的情况下,机器人必须服从人类(排除了联盟法所规定的古人)的命令。本以为毫无问题的第二法则因为凯罗尔这个来自二十世纪的“意外”而成了我之前遇到的最大困境。只要她出现在这个时空中,不论她在哪个地理位置,只要我知道了,了解了,就会触发我脑中的命令三:保护凯罗尔回到埃及,回到曼菲士身边。对于我来说,这确实是个非常讨厌的命令。我必须牺牲自己的时间,甚至有时还必须冒着一定的危险去将凯罗尔从各个国家带回来。

但是,对我来说还算幸运的一点是,命令三并不急迫。确切来说,从我每次因为命令三被触发而不得不做出一些行动的情况来看,这命令三并不像第一法则那样具有即时性。我还记得在比泰多国的时候,我能将凯罗尔一个人留着先去救米达文而没有受到任何的惩罚。在叙利亚沙漠的时候也是这样,我离开护送凯罗尔的队伍去救伊兹密王子,没有引发任何的不良后果。

最后的第三法则,倒是如我所料的没什么问题。

想过所有的事件后,我可以给我脑中的生物芯片一个十分契合的形容词——蠢。

本来我不想用如此激烈的词来形容它,毕竟它和我一样,都是人类的造物。但是,经历了这么多次事件,除了这个字,我已经不知道该用其他的什么词了。然而,对我来说,它的“蠢”却又是再好不过的。我想,当凯罗尔被抓时,我只要马上做出去救的举动,而最后凯罗尔也是没死的,即便我在救的过程中没有马上行动,芯片也不会判定我违反法则了。虽然还在猜测阶段,但这样的可能性很高。前两次的实际情况也给了我极有力的判断证据。

那么之后就好办了。

对某些阴谋视而不见,然后趁机去各国记录一番。

凯罗尔,既然你给我造成了那么多的困扰,那么现在稍稍让我利用一下,也算是返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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