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去哪？

不知道。

但她不想看到叶事那副不情不愿的模样。

“我找了一个学姐帮忙，打算…过了这个月就搬到她推荐的地方去。”她们难得有一回坐在一起吃饭（虽然是刚好大家打包了晚饭在家吃），可是李小城还是很不合时宜地提起这件事。叶事先是停顿了一下，接而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嗯得比蚊子叫还要弱。

“到时候你再另外找……”

“那你的事怎么办？”

叶事打断了她的话。

虽然叶事这话问得好像没点感情，可是想象到那种画面，李小城还是忍不住脸色发烫。“我自会妥善处理，你不用担心。”李小城的意思，是想说：既然你现在那么委屈那么将就，那咱们还是不要保持这种尴尬关系了，你管我是死是活呢？

偏偏叶事那边，听出了另一种说法——哦，我毕竟不是你的谁，总这样对你倒像一种玷污了，假如找个名正言顺的男女朋友，你们每天这样，岂不快活？

这番话，叶事自己想到都觉得狠心。

脑子里想到李小城承欢别人的场景……她喉咙一时有些发涩，将手里的筷子紧紧攥住。

“嗯，知道了。”

叶事强忍着心里的难受劲儿，冷着一张脸，半句挽留的话都没有说出口。

—

“你大概不懂，喜欢就是一种煎熬。”

晚上闷在房间里埋头撰稿的叶事，发呆了半天，只打下这么一行字。她的眼睛盯着这句话来来去去，烦躁感更被放大，愈发焦躁。“那个蠢女人！她到底在想什么？？我伺候了她那么多天诶，任劳任怨诶？？最后？？？什么学姐给她介绍新地方，我这里很差吗？！”

叶事吼了出声，在书桌上重重砸了一拳。

气坏了啊！

她现在恨不得将李小城打成残疾人，这样的话，李小城就走不了了……

踏马的。

我好变态！

叶事甩了自己一巴掌。

“我就知道你心里肯定有那个小奶狗，我就知道你心里肯定有喜欢的人……你个蠢女人，你到底知不知道对方的底细，对方到底是不是真心待你啊……”叶事又心急又委屈，像喝醉了酒一般胡言乱语，一会儿说着小奶狗，一会儿又去骂老孟，神神叨叨的，有点走火入魔的迹象。她讲着讲着自己就哭了，想到李小城似乎在想尽办法离开自己，她就很难过。

不走行不行啊，李小城。

万一你出了什么意外怎么办啊。

我这个人很正直，咱们那些事，我可以烂在肚子里不跟任何人提起的。

只要你别走…

叶事捶了一拳自己的脑袋。

很乱。

她想不明白事情的转变到底是从何开始。

—

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好。

除了听到叶事大叫一声以及一道很重的撞击声以外，李小城什么都没有听到。她正在房里检查行李，看看有什么东西是必定带走的，有什么东西是可以丢掉的。她慢条斯理地收拾着桌上的零碎，忽然看到角落的钥匙扣，一时晃神。

那是在她刚搬进来这里的时候，叶事这个傻子室友硬塞她手里的。

是一个小青蛙的模样，背面印着“XX工作室特别留念”。嗯，并不是叶事自己买的，只不过是她工作那个地方多做的小小纪念品。

一开始的时候，李小城出于礼貌收下，因为不习惯戴钥匙扣，所以从来不用。后来看着看着觉得这青蛙长得好像叶事（一样的傻），就找了个显眼的地方放起来，想着哪一天能跟叶事吐槽一下这个设计。

“想不到没等到吐槽这一天，就说再见啦？”

李小城将小青蛙钥匙扣拎在手里，苦涩一笑。

晚上十二点，叶事自觉地敲响了李小城的房门。

“你早点休息吧。”

出人意料的是，李小城连门都没有开，只是在手机上给叶事传了这么一则讯息，让叶事回自己房间，不必要做那种事。叶事看到讯息的时候呼吸一滞，总觉得自己像被利用完然后抛弃了，一时钻了牛角尖，各种情绪涌上来，久久不能回神。

她在李小城房门口站了将近一个小时，才转身回去。

原来李小城不需要她的时候，她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室友。

“我的确不该奢想，能和你有什么好结局。”

叶事低声呢喃。

—

李小城在电脑上查了很久，忍着体内燥热翻了无数个帖子与论坛，根本找不到关于她这个“怪病”的记录。倒是凑巧，她翻到一个用户ID非常有可能是叶大事发的求助帖，帖里描述的内容与她们之间的事情非常像，只不过主角名字被发帖人改成了“L姓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