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劈这个？会死人吧……”

“不会！”

酒保的动作非常利索，没过十分钟就送了酒来，一把吸管，一个打火机。叶事本来就很少出来玩，摇骰子其实非常地菜，她这会儿又横着脖子等死的态度，自然是经常输。老孟都赢得有点不好意思了，每次想拦着叶事她都不依，非得输一盘干一杯，滋溜滋溜地喝完了一托。

孟婆靠在老孟旁边，看了叶事很久。最后看她死撑着还要喝的模样忽然心疼，拉了一下老孟的手：“宝宝，大事是不是失恋啊？”

“呃。”老孟压低了声音：“我想应该是，所以你不要叫我宝宝了，免得打击到她，伤口上撒盐……”

“好的吧。”

叶事猛地喝完六杯，整个人都发热。

醉倒是还没醉，就是有点进状态。她看了一眼另外一托酒，最后又朝酒保招招手：“来个深蓝套餐！”

“疯了！”老孟当即叫了出声：“喝完第二天不得变成傻子！”

“喝酒就是寻开心啊老孟，”叶事皱了皱眉，“现在我不开心啊，喝点酒我能开心。”

“可是…可……”老孟比较担心她会不会喝挂掉。

孟婆看不下去了，帮叶事喊了酒保过来叫了酒。因为爱情而盲目失去自我的人你怎么讲得通，喝吧喝吧，不就是那点事么，喝完能明白的话也值回这个价钱。

老孟左思右想，觉得不是办法。

她趁叶事去洗手间的空隙，偷偷地给李小城打了通电话。

—

“呜呜呜呜呜呜……我觉得女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啊老孟……呜呜呜呜呜呜……”

不出所料，两个小时后，叶事挂得很彻底。

三个人坐在酒吧楼下，老孟特别郁闷地看着对面马路发呆，孟婆也在发呆，醉了的叶事在痛哭流涕。

开口闭口都是说女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这让另外两个女人有点五味杂陈。

“老孟呜呜呜呜呜呜……”

“咋啦？？”

“为什么女人都那么坏啊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没有吧……”我觉得我跟我老婆蛮好的……

“都是坏女人啊呜呜呜呜呜呜……我再也不相信女人了呜呜呜……”

“行吧，你开心就行。”

“呜呜呜我不开心！”

“好嘞……那……那你继续……”

喝醉酒的人借着酒劲说真话或者胡说八道的时候，其实也蛮可爱的。因为喝挂了的时候她真的意识不到自己在干嘛，只觉得自己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就比如，此时此刻有一个人路过她们仨面前，一个壮汉，特别好心地问了一句要不要帮忙叫车？但是这位大哥的模样太社会了，让人有点怕怕的。老孟跟孟婆还在犹豫，那头嗷嗷哭着的叶事就坐直了身子，扯开嗓子吼道：

“走开！坏人！”

老孟扶了一下头。

“诶，这姑娘……这姑娘喝多了吧？”大哥也没在意叶事的大嗓门，还是特别温柔。

“别以为你长得高大我就怕了你，我跟你说，我从来没怕过谁，我叶大唔唔唔唔——”

“实在很抱歉，这人喝多了就喜欢乱说话，她没有恶意的，您别往心里去……”

“对对对，这个姑娘就是傻傻的，她本来就这样，不喝多的时候也差不多，您不用理会……”

也幸亏人家大哥是个良善，觉得喝了酒讲几句这样的话也蛮正常，叮嘱几句就走了。仨人又在那里坐了一会儿，老孟回头看了一眼叶事，见她手舞足蹈胡言乱语就有一种心肌梗塞的感觉……

要不，把大事扔这儿，我跟媳妇回家？

好像不太道义。

老孟看了一眼手表，叹了一口气：“怎么那小姑娘那么久还没到呢？难道不来了？”

—

“我跟你说，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好人……”

“嗯。”

“我真的见过太多坏人了，特别坏！特别！”

“嗯。”

“就像我身边啊，其实也非常多……我跟你说啊，就像那个，就那个李小城……这也特别坏。”

“……”

“不过，好像也没那么坏……唔，不知道，好难哦，到底她坏不坏啊？”

“不知道。”

“为什么会不知道呢——我就是想不懂所以问你啊，我就是想不懂嘛……我有时候觉得她真的很坏，可是……可是要骂她的话，我好像又骂不起来……”

“嗯…”

“你别一个劲儿敷衍我！真讨厌。”

“闭嘴。”

叶事迷迷糊糊的，回到家之后直接就躺在床上昏在那儿了，全身乏力，提不起劲儿。缓了半天，她听到外面有动静，便依旧醉意昏沉地喊了一声：“老孟！我，我要喝水！”

喝水，我要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