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木崖旧事(100)

见妻子皱起眉头,他慌忙摆手,拼命辩解,“换衣时天色还暗,又没看清,随意挑几件套上。”

小玉轻抚小腹,“肚里多了张嘴,这些时日恐怕都精力有限。”说着起身,“倒是有个妥当的人选。”直奔楚公子所住厢房而去。

原先的头牌公子,粉黛不施,一身湖蓝色合身长袍,正在临窗读书,容貌精致肤白胜雪,全身散发着淡薄从容之美。小玉知道这些绝非与生俱来,而是在漫长的岁月中经痛苦与挫折打磨而成。

她站在门口轻敲门板,他闻声抬首,见当家夫人来访,慌忙起身行礼问候。

小玉自然开门见山,“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儿个是有求于楚公子。”

鉴于怀着孩子,凤体金贵,耐心有限,小玉自然愈加雷厉风行、说一不二。

楚公子明代绅士品味培训班当晚即开始授课。迫于夫人淫~威,家中男子连带准女婿小凤竟无一缺席。

小玉守在书房隔壁,端着养身浓茶,陪着明珠读书练字之余还耳听八方。半盏茶还未下肚,就见隔壁走出神清气爽的莲子一枚,小玉招呼他过来,笑问如何这么早便出得门来。

莲子骄傲的答道,“楚公子说我不必和他学。”

明珠还在一边搭腔,“爹爹打扮穿着若是能有莲子哥哥一半就好。”

小玉嗔道,“若不是为了你这丫头,我犯得着拉着这么多人一起听讲?还不是怕你爹挂不住面子。”

比脸,输了;比衣装,再输,堂堂泰山风采不及女婿一半,小玉也要心中默默遗憾。

小丫头跑过来,挽住小玉胳膊,一脸的讨好,“知道啦。”

小玉笑了,吩咐说:“时候不早,你随你莲子哥哥回房歇息去。”

二人出门,小玉余下药茶还未饮尽,自己丈夫已经叹着气返回她身边。

小玉懊恼不已:康德老师说过,教育的对象不包括两种人,天才与白痴。天才不用教,白痴教不会。若是刚刚被品味一流的楚公子认作不必学习的莲子便是所谓的天才的话,而眼前的小败败只可能是最后一种。

他捋捋自己长发,还心有余“忿”,“竟差不多是被赶出来的。”

小玉瞬间脱力,“楚公子本就是温和性子,加上寄人篱下,他不耐烦我还是第一回听说。”

再温厚可欺之人,也总有要坚守的理念或者审美。 能令一贯少言寡语的楚公子发飙……其实自己相公的水准小玉早知无可救药,但又总是心存侥幸,这回倒是让她彻底死心,也算功德一件。

他还牢骚不绝,“不过是几件衣裳,丝竹、知音等等又有什么要紧?”

“与你独霸武林自然一点关系也无,”小玉笑道,“看你心情极好,本该动怒之时竟也平静如此。”

他盯住她,坦然答说,“你一向善解人意。有此心意,我又怎好不应承你。”

小玉拎住他领口,感慨明代没有领带,拉扯煞是不便,“我只是善解人衣。”

他喜笑颜开,往床头一靠,双臂微微伸展开,忽闪着睫毛,摆出一副极度配合的表情,浑身放射着柔弱小受的闪耀光芒,仿佛在说“来吧,来吧,请来蹂躏我吧。”

小玉一件一件向下扒拉衣裳,“怎么我一不留神看着,你就要把自己裹成绣球?”玉手一路下滑,在小腹处止住,盯着他不知从柜子哪个角落里挖出的葱心绿内裤,摇头道,“怎么又似曾相识。”

侧过身子揽住小玉,二人平躺,他还顺势拉过被子,“今天抵达分舵,杨兄弟已在堂上静等。”

小玉眨眨眼睛,“他可算擅离职守?”

“自然,他跪在我面前自请责罚。”

“他找上门来,莫非是有人欺负他,只得找你哭诉,求你替他出头?”

“他说年前的亏空他填补不上,其余长老还在苦苦相逼。”

东方和杨莲亭类似乾隆与和珅。只不过因为有小玉坐镇,杨莲亭始终没能爬进小败败的床帐而已。

他回想起杨莲亭早上跪在他面前,一副走投无路的急切模样,不禁莞尔,“依照教规,最差不过是个降职查办。”

“罚钱夺权不等于杀他全家?他之前如此嚣张跋扈,树敌无数,这回可是他自作孽,”竟还有脸面跑到小败败面前大打亲情牌,小玉尤为不忿,“不如拿他作教规祭旗,不知有多少兄弟乐观其成。”

“你们母女两个,”他抿嘴一笑,“明珠瞧见杨兄弟,竟扭头就走。杨兄弟畏惧,还说自己作堂主可算是赶鸭子上架,不敢辜负我对他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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