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木崖旧事(246)

小玉“哎呀”一声,这回是真的沮丧,“我给忘了。”

小败败并无责怪之意,拍拍妻子的脑袋,自己则下床翻开箱子,找出个瓷瓶,将里面药粉一股脑撒在自己伤处,小玉赶忙拿了干净的挑子帮他将药粉摊匀,又用布条重新包扎上。

“万一吓得他们几个畏罪自尽,谁给咱家孩子开山整地盖房子?”说着,小败败从镜子里瞟了一眼,指着脑门上已经开始愈合的那道宽了些的“血丝”笑道,“额头上这个若是也开了花,可算得上破相了。”

还能开得起笑话,可见伤得不重。他走至桌边,拿了大夫写的方子,看了一遍,又乐了,“看着不错,吩咐下去熬几碗试试。昨天半夜里我还起来一次,灌了点药,竟然也能没压住。”

小玉又摸摸他脑门,“叫你逞能。”

半个时辰之后,丫头送来汤药,小败败喝下后直接钻进被窝舒适睡去。等到太阳落山,小玉发觉丈夫体温已经恢复正常——触感微凉。小败败不失时机的哼哼出声,“饿死了饿死了。”可惜晚饭却是小败败一人喝粥,其余人吃饭。

第二天,教主也谨遵医嘱,并未清早练功,结果吃药过后,早餐中餐还是稀粥。下午大夫赶来,验看一番——手臂红肿消去大半,大夫便拿了器具放出伤口处积聚的脓水,又敷了秘制拔毒药粉,最后仔细包扎一番才算完整。

小败败忍疼的本事非同一般,故意问起饭食有何避讳,大夫一本正经回答忌油腻忌滋补,后来又添上一句,“吃些清粥小菜最是妥当。”

站在一边的亲信忽然说道:“左冷禅请的大夫便是这位的师弟。”

小玉补了一句,“缘分啊。”

大夫面无表情道:“左掌门伤得颇重,我师弟还要在山上待上些时日。”

每天定时放去脓水一连四日过去,小败败伤处已然结痂,他便指示本处舵主暗中照顾这位不卑不亢的大夫。不过以女人特有的第六感,小玉总觉得大夫那面无表情和少言寡语与家中某人形象高度重合。她特地等到丈夫出门议事,自己则敲了小凤本就开着的房门:里面俩孩子正跟着凤哥哥解着九连环。

瞧见娘亲站在门口,孩子们先后扑了过来,小凤则连忙站起身来。小玉直接问起,“天天都来的大夫你可认得?”

小凤答道:“是我师叔。”

“难怪,第二天对我们明显熟络。”小玉揉捏起儿女,问,“相认了没有?”

小凤脸上可实在看不出一点喜悦,“师叔第一眼便认出我来。后来捎信给我,说不必拘泥于门派年纪出身等等俗物。还说,”然后露出几分羞涩,“师叔还说明珠……实为良伴……”

明珠转过头拉了母亲的手,得意道,“我当然是人见人爱啦。不过凤哥哥的师叔原来是易容的,本来的容貌真是光彩照人。”

小玉笑道:“古墓派专出美人。你们成亲时得记得请凤哥哥两位师叔到场。”

转头小玉便向丈夫学舌,刚说到不要欺负人家孩子命苦没长辈,忽然教主亲信轻敲房门,得了小败败应允进得门来,神色却是非同寻常的严峻。

递上的密信,小玉在边上瞟了一眼,封面那笔滥字一看就是杨莲亭所写,能让被冷落甚久的“莲弟”装着胆子送来密信,定是任大爷那边“不安于室”了。

小玉说道:“人常说趁你病要你命嘛。听说你受伤重病,任大爷还不美得心脏病都犯了。”

教主也乐了,“老爷子确实犯病了,但还能动,总得贪心收复江山。听说五岳剑派一口气没了两个掌门,左冷禅半死不活,女儿女婿这边再接应上,吞下几个剑派拢些人手便足可和我叫板。”

小玉想了想,“大和尚老道士可还没走。跟任大爷比起来,他俩肯定偏心你,再说咱不是带上东西专门贿赂人家。任大爷就算拼命摸爬滚打抵达嵩山也只怕大失所望,可惜向问天人才难得,当年便说你居心不轨,后来好似想证明自己所说一般,一直追随任我行,只是任大爷刚愎自用,可像是会听人劝的?”

小败败倒想起些别的,“说起偏心,两个老头子背地里可是都说你不错:眉宇间并无杀气,也无甚争强好胜之心。”

小玉指指自己脑门,“杀气好胜心原来是从这瞧出来的。”顿了顿,“你怎么打算?”

“亲手杀他难免落人口实。”

小玉抿嘴一笑,“你尽可期待他女婿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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