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木崖旧事(63)

小白飞身闪至崖边,向下方望去,之后打了个询问的手势。

东方葛格丢下长剑,落地“叮”的一声甚为刺耳,可他似乎不曾听到一般,语调依旧平和,“穷寇莫追。”说毕转身,望向小玉,嘴角缓缓淌下一道血流。

小玉赶忙上前,他低着头,手臂环住小玉以借力支撑,“我没事。只是想稍稍休息下。”瞬间就没了知觉。而身后童、文二人早不知何时就已经倒在地上,再没声响。

小白、桃子见势赶上来,一人负责一个,输些真气好护住心脉,顺便补充些体力。

——他们刚刚全都是在硬撑。

小玉抱住自家相公,手指探到微弱的内息,心中咯噔一下:他没用银针,藏拙用剑,却还故意让任大爷吸走部分内力。她只得暗叹,这实在招数太险,可也太妙。

修炼至阴葵花心法,有两种法子:其一就是自宫,彻底改造基材,一刀子下去,鲜血四溅,可也真是了却后续“烦恼”;其二就是与拥有至阳内力的女子一同双修:以女子之力壮阳,以男子之力滋阴,再辅以丹药调节体质。此方法不足之处在于进境缓慢,却能保住堂堂七尺完整男儿身。

一直以来,小败败体内阴阳并存两股内力,每日在体内运行流动,通达各处,巧妙的维持着平衡,护住自己男性特征之余又不至于走火入魔。而现在小玉怀中的夫君身子逐渐冰冷,体内那股温暖宜人的炎阳内力再不见踪迹。

她心急之下,扯开他上身衣衫,只见他胸前清晰一个绯红手印,按图索骥,应是任教主的手笔。

小玉将没了知觉的他往怀中紧了紧,扣住他手腕,按着记忆中的印象,慢慢向他体内灌输真气。

融融暖意顺着胳膊如涓涓溪流,从胳膊流入心脉,汇总之后又向他周身挺进。

不多时,他睁开了眼睛。身边小白、桃子颇有默契,长出口气。

小玉温柔摸摸他的额头,“你只是累晕过去了。”

他笑笑,刚挤出个“你”字,就托着自己下巴,“嘶”一声的抽了一口冷气。

这个表情动作小玉、小白都太过熟悉。气氛一下子轻松下来。

她从桃子那里要来一块锦帕,塞进小败败手里。

他翻个白眼,攥着手绢往嘴里擦磨,最后坐起来吐尽口中淤血,才道,“结结实实挨了任我行一掌,还被向问天踹中下巴……我没防备,一口咬破腮帮,又不敢吐出来,免得兄弟们误会我受了重伤,在缠斗的要紧时刻,丧了斗志。”

小玉指指前殿方向,“门口那几个也是你们放倒的?”

任大爷不是杨莲亭,不需要大量且低质的男青年充当打手保镖,大殿上那几位少年在一向高傲自信的任教主眼中,也就是充充门面的烛台或者纯粹看门石狮子罢了。

东方葛格依旧端着下巴,点了点头。

小白见姐夫如此这般光景,只背过身子,双肩微微颤抖。

正巧,童、文二人也在此时苏醒,坐起起来,又望向不远处五花大绑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任我行,彻底放了心,站起来,拍拍身上尘土,理理衣衫,向东方葛格递上眼色询问下一步计划。

小败败摆摆手,道,“照旧。”

二人行个礼,甩下众人,扬长而去。

小玉见二人走远,便问,“能说了么?”指着自家夫君的前胸,“仔仔细细的给我讲个清楚。”联想起之前蓝凤凰特地送上熏香,又插了一句,“莫非和蓝姑娘也有关?”

小白蹭的站起来,瞪大眼睛,牢牢盯住揉着下巴从容不迫的坏心眼姐夫。

小玉只觉得好笑,“你紧张什么?若不是因为你,蓝姑娘也不肯轻易就站在你姐夫这边。”

小白闻言颜色稍霁。桃子笑吟吟按着小白肩膀,暗示他坐好,继续旁听。

东方葛格也不掩得意,“硬拼之下,我怎会是任我行对手。熏香大多性寒,我又托蓝姑娘在送与盈盈的香料中添了几味药材,寻常时分自然绝无妨碍。可任我行若是夺我阳力,引起身子里存积的余毒,便等于自破内功。”

练习《葵花宝典》稍有所成,哪怕针法平平,轻功也能异常了得。

平时小败败已经身影飘忽,往来自如,若不是小玉也是以飘逸灵动闻名的逍遥派传人,恐怕最初小败败拿嵩山派弟子磨磨牙签那会儿,她都能看个眼花缭乱,跟不上趟。

今天他能先挨一掌再接一脚,只能说明他是冲过去故意给人家揍的——只为主动送上自己身体里残存不多的那点至阳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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