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俩魂穿同一人+番外(30)

作者:安度非沉 阅读记录

小丫鬟才从外头进来,因嫌外面热,提了酸梅汤进屋之后就不肯出去了。

天渐渐热了,徐菀卿自己也知道,书房也透不出冷热,她落了笔,才意识到汗流浃背了。

拿帕子揩汗,捧了才抄完的《金瓶梅》又读了一遍,忘了屋内闷热,读到她认为巧妙之处,便欢喜笑出声,惹得小丫头只拿手扇风,愣愣地盯着她瞧。

到了晚上吃饭,母亲夹了一片青笋过去,淡然间又压不住热络,说了件喜事:“城西的王员外要续弦,打听了你,说你相貌出众,知书达理,年纪又小,有意——”

她略微抬了眼:“菀卿不想嫁。”

母亲略微诧异,顿住了刚要说的,舌尖囫囵了一圈,以一种无可推诿的口吻道:“就这月二十五,你是二次出门的,见不得光,不算大操大办,你也提前置办些什么,将你那些劳什子书带去。王员外大户人家,比王秀才不同,别人多少黄花闺女也想嫁还求不得,你倒嫌弃。在家里日日夜夜地读书,坏了德性,街坊邻居哪个不知你被休了,天天等着你出门,瞧你的笑话。你不出门也还好,我们出门臊得脸红……”

“只照母亲意思就好。”她轻声而及时地扼断余下的话,一餐饭静默无声吃罢,母亲特意给这件事压上最后一把锁:“你父亲与兄弟都同意了。”

“知道了。”

小丫鬟不知晓她心里所想,只慢慢道:“我们又要搬家了不成?”

“跟着我受苦呢,不如留在家里?”徐菀卿对孩子多了分笑容,轻捏了小丫鬟的脸。

“小姐嫁了是要受苦的?那每家姑娘都要嫁呢,岂不是都在受苦。”

童言无忌,她笑而不答。

金瓶梅压在箱底,如此惊世骇俗之作绝不可见光,上面盖《四书》这些正经书,再上面盖女诫,一箱子装饰得很乖顺。

她收拾东西时,小丫鬟跟在身边忙前忙后。

“你别跟着了吧。”

“我跟着小姐!”

徐菀卿还是去找母亲,替自己换了个老妈子来。料想自己去大户人家必定受气,带着小孩子怕是不妥。

自己文弱,不能保护她。

临出嫁,老妈子端详她一双脚,替她新做了一双鞋,缀红蝶两对,透着喜庆。

母亲很喜欢,母亲喜欢这样的老妈子时刻来教她规矩,免得丢了自家的丑。

小轿出门,夜里自偏门进了王员外家。

员外身形高大,衣衫洁净,见了她,先一歪头打量,屏退下人。

她暗自害怕。

嫁王秀才时,秀才对她不大温柔,母亲早早教过她会发生什么,却从未想过如此难堪与羞耻,似乎为了落红,秀才才那样用力,但依她看,只怕是弄伤了才留下了朱红点点。

拘谨坐在床边,眼前立着个男人。

红烛且摇且晃,手帕拧紧,叫汗打湿了。

“你都看些什么书?”

“不大看书……不过认得几个字罢了……”她想起那《红楼梦》来,一时明白了黛玉的处境。

“你也这样说?”

员外人到中年,鬓角有些白发,眼角有笑纹,看着并不可恨。只是比她高那么多,又壮硕,能装下两个她。

似乎很失望一般,轻声道:“你休息吧,明日我再来瞧你。”

听得门关了,她蹑足掀开一层帘子瞧,见男人果然走了。

男人是试探她是否读书?

她并不想透露底细。

第二日她就要去未来世界,心神不宁,竟是半夜未睡。

醒来时,看看日历,是该去上学的日子。

因时刻担忧员外如何看自己睡得昏沉,竟然一上午提心吊胆心不在焉,连后桌的男孩子也看出不对来,揪她头发,说:“张绪你怎么了?”

“没事。”

同桌李招娣似乎又想以学习来激励她,每逢老师点名,一定要把她拽起来一起,而她心神恍惚并不晓得答案,上午引来许多责骂。

难熬了到下午回去,王员外坐在床边,她冷汗顿起,坐了起来:“……员……夫君。”

“你可睡得真沉,昨日怕是没睡好吧?”

她不能每天都没睡好。想起王秀才的前车之鉴,她艰难道:“我有怪病,每隔一日边昏睡不起,直到午时。”

“噢,那请郎中瞧过没有?”

“只说我气血不足,并不知晓病根。”

“我改日请个高人来,不足为虑,既然如此就好好休息,其他都还好?”

“甚好。”

“对了,你们都下去。”员外将一群人遣散,自己摸出一打草稿来。

恍若一盆凉水泼到天灵盖,徐菀卿慌乱之间竟然抬手去抢,员外身高马大,把手臂举高,她便够不着。

“瞧,我猜对了,果真是你的手笔。没想到你竟然有如此眼界,西门庆最后那结局另有深意,我实在小看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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