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双城(20)

袁朗是无意中发现这个角度的,从他办公室的某一扇窗看过去,在某个比较极限的角度,有时可以看到吴哲坐在花坛边,对着他的妻妻妾妾们情话绵绵,后来袁朗借口训练从器材组顺走一只高倍率望远镜久占不还。

袁朗没为自己的行为找什么借口,喜欢么,就是喜欢上了,认清了,变不了也甩不开了,心里也就平静了。

袁朗不是一个会逃避的人,他喜欢把一切问题都摊开来,反复研究,论证,寻找最佳的解决方案,一如他的作战报告。而他对于此事的处理方法包括,控制自己如常的对待吴哲,不要打扰他,不要令人困扰,别让自己讨人嫌。

不过这一切的限制并不包括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观察自己喜欢的人,于是他看得十分没有罪恶感。

以某烂人华丽丽的包裹着一层恶性外壳的良心,觉得他可以在人前控制自己,维持队中的安定团结就已经够了,没必要关起门来还要自己骗自己,自欺欺人这行当太复杂了,许三多说的,复杂不好。

吴哲是个很话唠的人,并且由于某毒舌斗士忽然间对他高挂起免战牌,他的生活便由然而生出了些许独孤求败之感,苦闷之余,为人夫婿者,也只好对着妻妾倾吐倾吐。而最近袁朗读唇语的本事大涨,基本上已经可以当现场直播来听了。

吴哲的话题一般都比较天南海北,他可以把午餐的鸡腿与美国最新超音速战机组合到一个句子里出现,其逻辑推理能力令袁朗叹服。当然在他的自言自语中,某烂人也是个很高频的单词。

具体的实例为:

今天又被那烂人A了。

最近那死烂人笑得那么阴,不知道又要搞什么鬼了。

你知道吗?我昨天从他废纸篓里找出来两个烟盒,熏肉也不是这么熏的吧,唉,最近没好日子过了。

……

袁朗听得很开心,有时候会不自觉在心里与吴哲对话,往往都还能接得上。

直到有一天,袁朗出门开了一个星期的会。回到基地时,刚好是金乌西沉的时分,他远远的看到吴哲坐在他的妻妾群里喃喃自语,不自觉心中一动,直接回了办公室。

军品的望远镜质量上乘,吴哲的脸被拉近,看着一清二楚。

“唉,妍红啊(某红色月季),为什么你最近没精打彩的呢?是不是得了相思病了?难道是被我传染的?”

袁朗的心里一抖,握望远镜的手更稳了一分。

“听说那个死烂人今天就要回来了,明天不知道会不会随队去训练啊。”吴哲很无聊似的碰一碰鲜红的花瓣:“你说我是不是犯贱啊,被他削被他骂,才几天没见……唉,不说了,妍红,来让为夫亲一口。”

一个奇怪的念头在袁朗心里升起来,但是飘飘渺渺,无形无迹,有些握不住。

“冰雪啊(某白色不知名小花),你这么聪明,不如帮我来想想吧,最近这烂人到底吃错什么药了?冷不冷热不热的,我怎么觉得他好像有点怕我,没道理啊,他怎么会怕我呢?难道……难道……他知道……”

吴哲皱着眉头想,袁朗的心随着他一起皱着,越来越紧。

“冰雪,你说要是我哪天告诉他,我其实对他挺觊觎的,他会怎么做?”吴哲笑嘻嘻的:“他会不会一招锁喉,就把我脖子给捏断了?”吴哲摸摸喉咙口。

哐当一声,袁朗手里的远望镜落了地。

在做梦?袁朗四下张望一番,不是梦。

那么,错觉?他马上捡起望远镜继续看下去,吴哲已经换了个角度,开始对着他的小苍兰抱怨。

袁朗只看到吴哲一直摸着脖子,却看不到他在说什么,心里一阵怪异的冲动,像是有百爪挠心,忍了片刻,终于还是丢下望远镜直奔楼下花坛。

第16章

吴哲的眼睛很尖,远远的就看到袁朗往这边来,举高了手打招呼:“队长,回来了!”

“嗯!”袁朗一阵心虚:“来看看你的花。”

“队长……”吴哲露出怀疑的神色:“你不会是过来诱红杏出墙的吧?”

“朋友妻不可戏,这点道理我还是懂的。”袁朗颇为无奈,只是被吴哲这么一逗,倒也放开了。

夕阳正好,吴哲的妻妾里不见得有什么名贵品种,只是胜在花色宜人错落有致,空气里飘浮着月季的香气,清甜柔软。

袁朗只觉得如此对坐闲话,场面实在太过美好,太美好的东西总不会长久,感受得多了将来会想念,于是他决定要刹个风景:“吴哲,你今天多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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