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双生(26)

吴哲披了块浴巾从水里跨出去,七手八脚的把四散的瓶瓶罐罐们各归各位,好在他家的排水设施很是经得起考验,倒没出现什么水漫金山的状况,只是两套作训服全被泡得精湿,想不洗也不能了。

袁朗趴在水缸沿上,笑:“你说,你爸妈月底看到水费单子,该是个什么表情啊?”

“水不值钱,电费才利害呢!”吴哲笑嘻嘻的:“管他呢,哈哈,反正到时候我山高皇帝远,名将在外。”

吴哲把东西都收拾好,外间的空调开了大半天,温度已经打得很高了,光着膀子来去倒也不觉得冷,袁朗正拿毛巾擦干了身体,在穿内衣,就听得吴哲在外面一声惨叫:“啊!这么晚了!”

“怎么了?”

吴哲一下子冲回去,急道:“惨了惨了……我那同学会啊!约了七点的,现在都两点多了,我们还要先吃点东西……还要去给我爸妈买礼物,还……”吴哲还没念叨完,就看着袁朗在那摇头,看那口型大概也离不了:娘们叽叽,这四个字。

吴哲有点不忿,苦于自己也觉得这样是挺娘们叽叽的,又无力去反击,只能继续吼:“快点穿衣服。”

“穿什么?衣服都湿光了。”

常服?吴哲想了想,算了吧,太打眼了,穿上身半条衔的人都往这边看,想着想着却是眼前一亮:“袁朗,我还没见你穿过便装呢!”

“对啊!”袁朗也来了兴致:“不过,你那衣服,我能穿吗?”

“切!什么意思,我还比你高呢,你当心嫌大!”吴哲哗拉一下,把他的衣柜拉开来,顿时自己都看得吓了一跳。

“呵!你小子开服装店啊?”袁朗惊叹。

“都是我妈买的!”吴哲笑得尴尬。

生了个帅儿子,当然希望全世界人民都能承认他的帅,只可惜这儿子常年不在眼前,买了衣服都只能挂衣柜,吴妈妈心里也不是不郁闷的。

吴哲虽然比袁朗要高一些,但却瘦了不少,所以上衣反而要比他小一码,在柜子里翻半天才找到前年阿姨送的一件黑呢大衣,当时买大了,给袁朗穿倒是刚刚好,里面随便套了一件厚的白棉衬衫。

袁朗号称这样已经不会冷,吴哲嘿嘿阴笑了一下,心道:随便你,到晚上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上海的阴冷。

吴哲自己的选择面就要大多了,毕竟一年也穿不到一次便装,便有点得瑟起来。挑了件他最喜欢的黑色军服式的西装夹克穿出来炫耀,里面配深蓝色的棉衬衫,外面又套了一件深灰色的羊毛大衣,一副时尚俊杰的模样。

吴哲眼尖,趁袁朗穿衣服的时候一眼又看到他肩膀上那口牙印,心里便有点得意:“我再给你下点毒吧,把那个印子给弄成永久的。”

“你索性拿刀刻一个吧。”

“也行啊!刚好和我身上那个配套。”吴哲下意识的摸摸自已的肩膀。

“那,不如把我们两个身上所有的疤对应起来吧。”袁朗一弯腰,把人锁在床头方寸之地,笑容可掬的提议着。

“哦……这个,正所谓,军人的伤疤就是他的军功章啊,小生无功不敢受碌。”吴哲小心翼翼的从袁朗身下滑出来,快手快脚的开始换衣服。

吴哲难得穿一次便装,又偏偏是收腰卡肩的那种款式,过份的夸张了腰线,袁朗便有点诧异:“怎么以前没觉得你有这么瘦啊!”

“我这叫精悍!”吴哲反驳。

袁朗一双手卡到吴哲腰上,笑道:“我再用点力,都能把你给掐断了。”

“袁朗!”吴哲口气忽然郑重起来:“如果你不打算马上把衣服脱了,我俩再战一场,那最好不要随便在我敏感的部位摸来摸去。”

袁朗一下没忍住,笑喷,连忙把双手拿开了以示清白。

“谢谢啊!走吧!”吴哲面无表情的一伸手。

军装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那是一种标识,一个证明,一位身着军装的军人,会不由自主把自己的意识绷紧,让自己的言行可以符合那一身的浓绿。

而于之相对的,便服就像一种压抑之后的放肆解脱,那种感觉近似于两个身在异国他乡的人在公共场合大开母语时的嚣张快意,以及那种反正你也不知道我是谁的,人在规则之外的放纵。一个身装便装的军人,有时候会比平民的言行更夸张一些。

因为要去给妈妈买礼物,到了市中心,吴哲便先拖着袁朗直奔一间大商场。吴哲既然敢嘲笑袁朗恶俗,当然自己就得有几把刷子,一走进那花花绿绿的卖场,吴哲镇定自若的把临出门时从老妈桌上顺来的口红拿出来,让店员小姐们验了下货,便直奔了雅诗兰黛的专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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