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里的事(23)

“宁海来了?快坐吧,我去泡杯咖啡。”“不用了。我来接乐易回去。听说你们这几天很忙,我想该忙完了吧?”宁海笑得很勉强。

“呵呵,是呢。长假也没能休息。”“乐易,你好了没有?”宁海叫我。我站起来,“那菲菲我走了,你也回去吧?”“嗯,我也差不多了。”“一起走吧,我们送你回去。”宁海笑着对菲菲说。“太麻烦了吧?”“没关系,顺路的。走吧。”菲菲下车以后,我和宁海在车里一路无话。回到家,看样子嘟嘟已经走了。宁海脱了衣服进浴室洗澡,我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视。一会儿,宁海出来,穿了白色的浴袍,用一条毛巾擦着头发。我看了她一眼,她并没有在看我,于是我又转过来,目光放在电视上。其实在这件事上面我的观念一直有点转不过弯来。一方面,我和宁海相爱、同居,我应该就是个标准的les。可是,我又认为我和同性之间的亲昵举动理所当然,没什么不妥。又不是跟男人,有什么关系?就是这种自相矛盾的想法,让我几次在宁海面前做出格。于是冷战开始。我这个人有的时候脸皮是比较厚的,我住在宁海的房子里,吃她做的饭,穿她洗的衣服,晚上睡在一张床上。但是,不跟人家说话。当然,人家也没跟我说话。这才让我一肚子情理要讲。这种感觉于我来说并不是很难过,宁海就在我身边,虽然不能去抱抱亲亲,但是她在那里我就会觉得非常满足。冷战足足进行了一个礼拜。第七天的时候,还是宁海打破了僵局,虽然后果是始料未及的。那个下午我放假,宁海也没课,我们都在家里。她窝在长沙发里看电视。一个韩剧,剧情老套。男主角绝症了,快死了,女主角在那烦死人的哭。我斜坐在单人沙发上,左手拿本书,右手掌心托了个苹果,食指和大拇指捏了把水果刀,单手操作,一下一下把苹果片下来放进嘴里。这个技术是需要练习的,一般人掌握不了。我很热衷于这样的技能,类似的还有双手拿东西的时候用脚趾头去转动球形门把手等等。正在我吃得欢的时候,那电视剧大概进行到了男主角去世,小海泪流满面的从沙发那头扑过来抱住了我的脖子。我反应异常激烈,猛地一下就把她推开了。我估计宁海被我这一下推的心都凉了,可是我不能不推她。她过来的时候只看到我手里的苹果,没看到垫在苹果旁边,刀尖冲着外的水果刀。我发现她朝我扑过来的时候也只来得及丢了苹果,匆忙中把刀尖转了个个儿,于是,那把刀子在小海抱我的巨大外力下不偏不倚的扎进了我的手心。啊!比切苹果的时候快多了。其实,就算那把刀子扎进了我的心脏,我也不会让她伤着宁海,可是我还是攥住汩汩流血的右手,倒吸着冷气说:

“大姐!!看个电视不用这么激动吧?”一路被宁海拖着去医院,她挂档的时候手都在哆嗦,眼里含着泪,死咬着嘴唇。我没了开玩笑的心情,因为伤口真的是很痛。我拿了盒面巾纸放在腿上,一张一张抽出来擦血,不停的“嘶嘶”地吸着气,宁海就不停的转过头来看我。不对,是看我的手。我只好忍着不出声了,免得她把车开到马路牙子上去。到了医院,直奔急诊室。一个胖胖的女医生看了我的伤口,白着眼看宁海,

“怎么弄得啊?”宁海抖抖索索地说:“扎……扎的,刀子扎的。”“干什么了啊?打群架啊?”“不……不是,在家里……不小心……”宁海一边看我止不住血的手,一边带着哀求的目光看那个医生,耐着心回答问题。我不忍心看她这样,松开攥住右手腕的左手,想去抓她的手安慰她一下。结果一松手血“呼”的一下冒出来,痛感也让我没心思去顾及小海的情绪。宁海的眼泪终于扑簌簌的掉下来,也不再说话了,盯着我的伤口,一个劲的流泪。那个胖医生大概也觉得过意不去了,吩咐小护士端过来诊疗盘子,让我在一个圆圆的凳子上坐下来。我看着她拿着那个双氧水的瓶子拽了我的手指头研究的时候,就知道考验我的时刻到了。回头就去找宁海,她站在我身后,看我回头就抱住了我的头。嗯?什么东西?这么软……啊,原来是——

啊——!!!!!还没等香艳无边呢,手上一阵剧痛就让我彻底冒了冷汗。宁海使劲把我的脸揿在她怀里,不让我回过头去看医生处理伤口。就听那个胖医生的声音传过来:

“打麻药了啊?忍着点!”靠!反正都要打麻药,你等麻药劲上来了再消毒不行么?非要我疼两遍?感觉一个尖锐的东西扎进了肉里,我呼吸急促,身体绷得紧紧地,左手死拽着自己的牛仔裤。本来就不是一个有忍耐力的人,要不是怕宁海担心,我想我应该洒几滴热泪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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