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不猜(19)

熊苇高兴的点点头,摸着挂在自己胸前的香囊,又不好意思的笑了。

群粲坐在母亲的另一边,挽住娘的胳膊,头靠在娘的肩膀上,好笑的看着熊苇,

——还不快谢谢我娘?

熊苇得意的晃晃脑袋,不理。郁容氏嗔怪的看了群粲一眼,伸手摸摸熊苇的后脑勺,笑着说,

——不讲那些客套,阿苇也很听话的。

熊苇缩了缩脖子,体验着这种新奇的感觉。郁容氏的手很柔软,热乎乎的抚在自己的脖子上,痒痒的很舒服。奶奶和爹虽然疼她,却很少这样摸摸她抱抱她。肢体间的亲密往往在于彼此有着完全的信任和喜爱,很容易就拉近了关系。郁夫人的一个无心之举,却一下子触动了熊苇的心。

别样味道

兴高采烈的跳进老太太房里去,倒吓了熊老夫人一跳。看见她很高兴的样子,老人的担心去了一半,赶紧叫李妈把留给她的点心端出来。熊苇回头看看没别人,一手一个抓着,狼吞虎咽往嘴里塞。

——慢点!又没人跟你抢,都是你的!你这孩子也是,中午吃饭不多吃点,现在饿成这样!

——我哪敢大口吃啊,那烂芹菜盯着我看呢!

熊苇塞了一嘴的点心,呜呜噜噜的说,老太太没听清,

——什么?什么芹菜?你不是不喜欢吃瓜菜么?

——嗯……嗯……

熊苇想了想,这事还不能跟奶奶说,就改了口,

——没,没事!哦,夫子最近在教我们学礼仪,我,我新学的,吃饭就应该慢点,不能大口吃,不礼貌。

——哦……

听见孙子在外面学规矩,老太太喜得眉开眼笑,又叫李妈给她倒了茶,

——阿苇啊,你看群粲的娘怎么样啊?

——很好很好啊。

刚得了好,怎么能不说好。

——你看她跟你爹——

——奶奶,人家有相公的!

熊苇咽下嘴里的东西,不满的嘟囔!奶奶的意思,她再迟钝也能看出点来,虽然对自己的亲娘一点记忆也没有了,而刚才对郁容氏的好感大增,可是要让一个没什么关系的人成为自己的娘,这对谁也不能是太轻易和舒服的事情。

——她那相公也叫相公!哼!

熊老夫人轻蔑的从鼻子里出了一口气,满不在乎的表示不屑,

——可官府那里都有册录,这又不是咱们说了算的。

——你孩子家别管那些事。奶奶就问你,要是叫群粲的娘留在咱们家,你可愿意?

——什么叫我可愿意?奶奶,你得问人家愿意不。

——也对……不过我看也差不离儿……如果她愿意,阿苇你可不能给我坏事。

——噢……

狐狸与狗熊的交易成功。

可是熊苇的日子依旧不好过。

郁群粲板起脸来的时候比郑天儒还要苛刻,每天一千个字已经很多了,还要背诗和念文章,书院里的作业又不能不做。熊苇每天累得小脸干瘦,吃饭还要看人脸色,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现在别说赌馆和醉香楼了,连放学路上都要一溜小跑,回去晚了芹菜小姐一不高兴,后果将会很严重。因为同样是一首诗,背《静夜思》和背《古从军行》是不一样的,上次不过是弯去潘不安的酒楼喝了一小盅,回家居然叫背《长恨歌》,那是人背的么……

唉!

好不容易书院放一天假,哪都不能去,只能坐在书房写字。不过总算有盼头了,郁“夫子”说,等基本的常用字都写会了,就可以只背不写了……

轰隆隆!

窗外滚过一阵闷雷。

埋头写字的熊苇抬头看看窗外,

要下雨了啊,雷雨季节到了。跑到外面的廊檐下,把养得白画眉绿鹦鹉黑八哥统统拿进来,不要叫雨淋坏了。

天阴得厉害,外面院子里已经开始吧嗒吧嗒掉落大大的雨点了。熊苇少爷倒背着手站在窗口,听着天上一阵阵的雷,感觉很诗意。雨渐渐大起来,哗哗的倾盆而下,间或一个闪电,撕开黑黢黢的天幕,紧随而来的就是变得尖锐的炸雷。

昨天葛化明和潘不安计划去城外骑马,还笑话我“惧内”,现在,呵呵呵呵……

熊苇脸上露出得意的奸笑。

又觉得有点不对劲。怎么没听见凶巴巴催我写字的声音?要在平日里看见停下早吼了,奇怪。

转头一看,郁群粲坐在靠墙一张椅子上,脸色煞白,手死死抓住旁边的桌子角,一脸惊惶失措的神色,目光也有点发直。

这是咋了?

熊苇试探着凑过去,伸手在群粲眼前晃晃。群粲只错下眼睛看看她,没有任何别的反应。

——你不舒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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