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又如何能瞒得住通天，说到底，通天陪着胡小玉的日子，比起狐王来都要来得更久。他现在也不得不说话了，他率先离开了紫霄宫，胡小玉看着他的背影，脸上的笑容一点点褪落，眼神哪里还有之前的纯挚。

“你随我来。”远远传来通天的声音，胡小玉迟疑了半个呼吸，终究还是迅速跟上去了。

这会儿胡小玉已经成了圣，通天不再像以前那样迁就她的速度，胡小玉虽然成圣，终究还只是刚刚成圣，这一跟之下显得极其困难。

她随着通天在混沌中不断穿梭，混沌无边无际，胡小玉随他穿行了半个时辰，都没到目的地。

“你要带我去哪里？”胡小玉终于忍不住问道。

通天缓缓说道：“快到了！”

胡小玉注视着他，通天突然抓住胡小玉的手，速度又快了几分。

终于，通天在一片无色透明的地方停了下来。

“这是什么地方？”

“混沌的尽头。”

胡小玉一听，不由地后退一步，她说道：“你想做什么？”

通天盯着胡小玉的眼睛：“父神的记忆中曾经有过一段传说，道生大道，大道生天道，大道有两子，天道有兄弟！”

胡小玉不明白他说的用意。

“其兄弟不知其称谓，只记忆中盘古父神曾在大道中窥见意思奥妙，想来是除了我们这方天地，另外还有一方！”

胡小玉似乎有些明白了，她又退了一步。

“传闻，只要找到天的尽头，就会看到一瞬间的另一方天地，想来，天道毁灭的瞬间定能够看到，你是一线生机，就是天道毁灭，这方天地的余泽都会全部积累于你一身，你定能突破这道屏障，所以，你走吧！”

胡小玉完全怔住。

“你既然贪生怕死，我念你助我良多，再次予你一条生路。”通天冷漠的说。

这是拿胡小玉的话来反驳她。

胡小玉怔怔地看着通天，不知过了多久，她垂下眼去，眼中已经显现出她的满足，然后说道：“我不会走。”

说完，她一点点转过身，准备离开这里。

通天背负着双手，微微闭眼，但是却在胡小玉前面已经设了结界，胡小玉一时之间还真得解不了。

胡小玉转过头去，到了这时，她还想要的更多一些，看向他道：“这样不是更好吗？一切都好起来了。”

通天心中生出一股寒意，的确，什么都好起来了，他为什么要阻拦她，阻拦这一切，如果阻拦了，好的只是她一人，整个天地都会成为葬品。

这是为什么？

“的确……”他叹息道。

胡小玉见状，他改变主意了吗？心底不知要什么答案为好，嘴巴却已经忍不住问道：“你让我走，是不是我比一切都重要？”超过了刚刚恢复的截教，超过了这方天地的一切。

话一问出口，想收回都无法了。

胡小玉得知通天让她走的事，那一刻，无论他说得有多冷漠，她都感觉到非常满足，因为这一瞬间，她知晓，她在他心中是比过一切的。

通天呼吸一窒，他从来没去想过这个问题，他只是得到孔宣被封印，女娲将胡小玉带走的消息后，他就一直被戾气纠缠住了心神，听到胡小玉那句‘他合该永远高高在上，做永生不灭的圣人’，那份被戾气纠缠住的心神蔓延出万般情绪。而等到见到胡小玉的那一刻，他还是只想毁了这方天地，但是毁了这方天地之前，不能让她出事，这才变成了如斯局面。

被戾气控制得差不多的通天，还记着要保护一个人，这已经明显地昭示出了一个事实。

这或许是逐渐由护犊情变质了，也或许是由愧对之情变质了，更或许是为胡小玉的浓厚感情萌发自身感动升华了，他还是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感情，但是现在的行为已经在告诉所有人，胡小玉对于他而言真的是很重要的人。

“不管是不是，你还是莫要说给我听了，以后免得十万年一次清醒的机会，我都不敢过来见你！”胡小玉一问过问题，又连忙说出了这翻话。

不仅仅是她害怕得到答案，也是在担心他是不是会说得出答案来。

通天睁开了眼睛，莫大的情绪翻涌着，可是什么也没说。

胡小玉靠近了他，然后主动抱住了他，说道：“这个……我想了快千年了，如今终于实现，我没有什么遗憾的了。”通天浑身一僵，而且奇迹的，他的戾气竟然在一点点减少……这的确是在一点点减少，而不是被压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