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谜(296)

“圣杯在哪里我是不清楚,但是那什队的死亡之事,曾有相似的案例发生在外地。”

沈绥翻开案卷,就看到案卷中记载了这样一件事。

大约七年前的六月份,于淮南道庐州巢湖附近的渔家曾发生过这样一件事,渔民打鱼时意外捞出了一具男尸,淹沉在距离岸边十来丈的地方,不是很远。足底同样没有湖底淤泥,应当不是自己走进湖里自杀的,背着个大口袋,沉甸甸的,其内都是些不知从哪儿来的金银珠宝。

后来这案子成了无头悬案,这个男子身份查明了,是个惯偷,前一晚才刚刚窃走了当地一个大户人家的金库。只是他为何会死在巢湖之中,怎么就莫名淹死了,没有人知晓。

那一晚,湖上同样是大雾弥漫。

两起案子的相似程度之高,引起了沈绥的重视。她将案卷仔细翻看了两遍,然后留意到案情报告中提到的一个细节:

湖中插着三杆空心的竹竿,用来系渔网圈鱼,不久前附近的渔民刚刚用自制的土炮仗炸过鱼。

她蹙起了双眉。

作者有话要说:已修改

第一百一十五章

沈绥心觉这空心竹竿以及火/药炸鱼之事必然有所蹊跷, 但却一时间不得要领。只得记在心中, 暂时搁置。

未免外面的王忠嗣久候, 她与李瑾月这便向秦臻告辞, 赶去再一次调查案发现场。临走时,沈绥特意多问了一句:

“秦公, 那十个人的尸首,仵作验过后可谈及有什么特殊之处?”

秦臻思索了片刻, 道:“与你验的并无差离, 惊骇至心梗气窒, 随后沉水丧命。不过,我记得仵作特意提了一句, 十个死者身上的气味有些古怪, 但具体古怪在哪里,他只说那气味被湖水冲得极淡了,已然分辨不出来。我大理寺的这位仵作是有三十年经验的老仵作了, 他查验尸首太多,本就积攒了一种感觉, 他说这是凭感觉说话。虽然做不得数, 但每觉必灵。”

沈绥点头表示记下了, 然后与李瑾月一道拜别秦臻,与门口的王忠嗣汇合,三人向西苑赶去。

穿过皇城途中,沈绥等人恰好路过御史台附近,撞见有一位灰袍小吏正挎着鼓鼓囊囊的背囊匆匆迎面行来。沈绥照面一瞧, 顿觉眼熟面善,却一时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这人。

随即她与李瑾月、王忠嗣便纵马而过,与那小吏擦肩相错,远离而去。

行至半道,沈绥猛然一拍马鞍头,道:

“可算让我想起来了。”

“想起甚么了?”李瑾月奇怪地问她。

“方才我们曾与一位灰袍书吏擦肩而过,不知公主可有留意。”

“自是留意到了,不过这里本就是皇城中官署举聚之所,这些文书吏多如牛毛,也不必惊奇。”李瑾月道。

“非也。那文书吏我曾在长安与他有过一面之缘,他在御史台文书库任司书,名叫杨弼,行四,一般也都唤他杨四。听说他好像与前御史中丞宇文融有什么关系,被安排进来做司书。明少卿告诉我,他为人乖戾,很不好相处。”

李瑾月尚未说话,倒是一直默然随在后方的王忠嗣开口了:

“杨四是弘农郡公家的庶子,与弘农郡公府的杨三郎是嫡庶兄弟。他是外室子,母亲是谁都不清楚,进家门时已经七八岁了,不甚聪慧,也无才华,脾气还古怪,十一年前考了一次进士科,后又陆续考了两次明经科,皆因一名之差落榜,倒了血霉,因而极不受待见。他虽序齿行四,但未入族谱,起名也不列字辈。及冠后,弘农郡公府便借着宇文融的关系,为他谋了个御史台书库文书吏的差使做着。本还想为他娶亲,但被他断然拒绝了。”

“听闻他是断袖?”沈绥淡笑着问。

“呵呵,有可能,我不大清楚。”王忠嗣讪笑道。

“忠嗣对弘农郡公府的事倒是很清楚啊。”李瑾月道。

王忠嗣回答道:“杨三郎是我好友,不嫌弃我一介武夫,粗鄙无学识,愿意与我一道游玩。多多少少也与我提过他家中事。三郎很同情他的这位庶弟,每每都会让我带些钱财进宫接济杨四,因而我多少与杨四相熟。他倒不是个非常难相处的人,我总觉得,杨四这人为人深沉,极有城府,多少有些敬而远之。”

沈绥没有接这话,三人沉默下来。不多时,三人再度沿着夹道经宣辉门入了西苑。

西苑的看守依旧严密,但大雾已散,今日天光大亮,多少驱散了笼罩西苑上空的阴霾。苑中的景象比前日来时更明晰了,秀丽的皇家庭院,虽出了命案窃盗之事,却依旧不改其本有的锦绣华美。只是戍守在苑中的大批禁军,黑盔黑甲连绵、穿梭其间,却成了美好景色中的不和谐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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