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然，你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颜夕大声问，以前无论她说什么，无论她做什么，就算生气，就算愤怒，林若然从未像现在这样歇斯里地过。

“我累了，颜夕，我累了！”

眼泪一滴滴流下，林若然几乎是用嘶吼对待颜夕，胸口极速的起伏，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

“颜夕，我不想装了，不想再装了！”

泪如雨下，林若然用力的抽回自己的手，喉中一阵腥甜血腥的味道涌入心头，脚下不稳，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然然！”

颜夕惊呼，想要过去拉她，可林若然却用力的挥着胳膊，不让她靠近。

“别过来，你别过来！”

“我不过去，然然，你起来啊……”

看着跌坐在地上面色惨白的林若然，颜夕的泪控制不住的流出，心疼的感觉传至周身。

“颜夕……”

跪在地上，林若然叫着她的名字，眼泪落到地上，碎成几瓣，就像她的心，再不能愈合。

“我爱你啊，你知不知知道，我爱你！”

用尽全身力气吼出这句话，林若然仰头看着颜夕，满眼的痛恨与不甘。

颜夕咬着唇点头，眼泪如断线的珠子，陪着她一起流下。

“颜夕，从高中到现在，我爱了你多少年就痛苦了多少年，我以为，以为我可以装下去，可以忍下去，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真的、真的……”

撑着冰凉的水泥地，林若然踉跄的站起身，她不要自己这样，不要让颜夕看到她最狼狈的一面。颜夕走上前，想要抱住她，却被她极快的闪开了。

不要，不要再让我沾染你的味道，不要……

“颜夕，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

深吸一口气，林若然擦掉脸上的泪水，看着颜夕，颜夕不说话，只是摇头，心疼的眼泪被甩下，甩进那人的心。

看到颜夕的泪水，林若然再一次流下了眼泪，上前一步，一把抱住了颜夕，死死的将她抱紧了怀里。

林若然从不知道，深爱一个人会看不得她流泪。

“颜夕，我恨你，恨死你了。”

林若然的声音是如此的凄凉脆弱，她将头埋在颜夕脖颈处，努力的呼吸着她身上的味道。

是罂粟么？就算是万劫不复，就算是痛苦一世，她也要留下这最后的味道。

“颜夕，我装不下去了，装不下去了…….”

林若然的泪打湿了颜夕的衣襟，是太过低估颜夕在她心中的地位还是太过相信自己的控制力？林若然不知道也不想再去知道，当看到Claire手上的那串让她刻骨铭心的琉璃月之际，她的心都碎了，碎的一片一片的，再也拼不回来。

最后一次么？这样也好，把所有话都说清吧。

“颜夕，我不想失去你，不想……”

因为不想失去，所以才一再的伪装，伪装一切，笑着流泪，这是林若然这些日子来做过的最多的事。

颜夕的泪顺着林若然的脖颈一滴滴流下，她知道的、她一直都知道的。

“对不起，然然，对不起……”

双手死死的抓住颜夕的肩膀，林若然努力的呼吸，浑身发冷，颤抖不已。

“我以为只要不说，只要微笑，你就不会离开我，就不会不要我，可是我想错了，颜夕，你还是属于别人了。我想过放手，真的想过，可是我放不了，我满脑子都是你，怎么办？颜夕，你让我怎么办？”

没日没夜的失眠，红酒喝了一杯又一杯，想要酒精淹没这段不可能的爱情，可酒精往往反噬她的全部神经，一个人缩在床上，抱着她和颜夕的照片，默默地流泪，肆意的哭泣。

反正这是她的小屋，颜夕不会看到，任何人都不会看到……

“我后悔，好后悔……”

抓着颜夕肩膀的手指泛白，林若然一字一吐的说着，她要说，今天她要把一切都说给颜夕。

“颜夕，我离开你，你会痛苦，我又何尝不是？每每想起你，就叠一个纸鹤放进瓶子里，看着你的照片，努力回忆你的微笑。是我太懦弱，就算是有感觉也不敢承认，害怕你拒绝，害怕你不再理我，害怕你让我离开。”

颜夕已经哭的浑身颤抖，她从未听林若然说过这些，从未……

“不是不爱你，是太爱你了，所以害怕失去，颜夕，我没办法去赌，去赌这段感情，我没有任何赌注，你就是我的全部，输了你，我该怎么办啊？”

泪依旧在流，林若然趴在颜夕的胸口，脆弱却倔强的诉说自己的悲伤。还去隐藏什么？还去伪装什么？失去了，她已经完全失去了颜夕。

“你第一次提起Claire的时候，那兴奋的眼神折磨的我一晚没睡，想要把你藏起来，不想任何人看到你，可是你还是爱上了别人……从小到大，我不屑去争，也从来没有什么值得我去挣，唯独你，我放不开，无论如何也放不开……颜夕，你知道不知道要多爱一个人才能容忍她心中有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