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以云接过照片看了看，照片抓拍得很不错，正好是她和齐真在场中央相遇，她扬着手跟齐真说话，齐真看着她，眼神里满满都是笑意。

颜以云刚有一瞬间的心动，齐真已经对店员说道：“麻烦帮我们上个相框。”

颜以云抱着照片从商店里走出来，感叹道：“又买了一张照片。”

齐真提着野餐篮，笑着回答：“这样不是很好吗？都是回忆啊。”

颜以云点点头：“就是有点重。”

她不想拿着野餐篮和照片去和齐真的朋友吃饭，两人索性先回了酒店，放下东西后，颜以云补过妆，换了身衣服，才重新出门。

坐在出租车上，齐真看着颜以云紧握的手，问道：“很紧张？”

她的声音很轻，但颜以云还是像被吓到了一般，迅速的回答：“才没有！”

颜以云声音很大，惹得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齐真从旁边伸过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轻轻的拍了拍。

齐真说：“没事的。”

颜以云低着头，轻声应了一句。

她有一种奇异的平静，说是紧张，

好像又不怎么紧张，但说是期待，她之前那种雀跃的心情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是一种不能出错的感觉。

a市交通不错，出租车一路开得很顺，不一会儿就到了市中心。

齐真他们定的餐厅在市中心的一条小巷子里，店面不是很大，但在a大学生之间很有名气，他们在上学的时候，每逢得了奖或是拿了好成绩的时候，都会来这里庆祝。

颜以云和齐真走进餐厅时，店里人还不多，服务生听齐真报完电话号码，带着她们走进一个包间，齐真微微愣神，片刻后才说：“谢谢老板，有心了。”

服务生手脚麻利的帮她们倒好茶，快言快语的说：“哪里哪里，你们读书的时候就常来照顾，老主顾啦。”

她们刚坐下不久，包间门就被推开了，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走了进来，她穿着一身剪裁合宜的羊毛大衣，脚上是一双小羊皮靴，都是驼色的，看上去很和谐。

杨露薇一进门，就将自己的包放在门口的衣架上，开口笑道：“真的好久好久不见了，真真最近还好吧？”

杨露薇一扫电话里的尴尬和小心翼翼，她落落大方，齐真更不计较旧事，跟着笑道：“还好还好，露薇，这是我女朋友颜以云。”

“早就听说你了，”杨露薇一脸和煦的笑容，和颜以云握手，“颜小姐怎么称呼呀？”

颜以云跟她握手，有种说不出的别扭，笑着说：“叫我小云就好了。”

颜以云和杨露薇聊了几句，颜以云总觉得有些奇怪，总感觉这不是在和朋友见面，而是有一种和商业伙伴聊天，让她想起以前寒暑假回国，爸爸妈妈带她去参加圈子里的聚会，她和那些半生不熟的年轻人一起聊天，明明没有什么共同话题，却碍于家人的面子，不得不做出友好的姿态，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

好在没有多久，另外几个人也到了包间，人一多，气氛渐渐不一样了。

除了齐真之外，工作室总共有四个人，杨露薇到得早，她来了之后不喝茶，上了柠檬酒当饮料喝，两三杯下肚，说话变得轻松起来，那种和商业伙伴见面的感觉渐渐消散了。

颜以云心里松了口气，原来不止她一个人紧张，别人也是紧张得很。

剩下的人很快就到齐，都是些嘻嘻哈哈的年轻人，上了一桌满是辣椒的菜，话题很快就打开了。

齐真已经习惯了少吃辣椒，一边喝着汤一边和他们聊天，筷子大多落在青菜上，饭吃了一半，李妍先发现了不对劲，以前读书的时候，齐真是最爱吃辣的人，他们跟齐真一起玩，不知不觉学得无辣不欢，刚刚点菜的时候，也是按照以前的点法，点上了一堆他们以前的心头好，然而齐真根本不怎么动筷子？

李妍和齐真碰一碰杯，装作不经意的问道：“真真，是不是好久没过来了，吃不习惯啊？”

“哪有，”齐真摇摇头，“这家的菜还是那么好吃。”

颜以云看着李妍疑惑的眼神，撞了撞齐真的手肘，齐真忽然反应过来，语带歉意的说：“不好意思，我现在胃不太好，不怎么能吃辣。”

“原来如此，”李妍恍然大悟，不由分说的叫来服务生，塞给齐真一本菜单，“那你看看菜单，点几个不辣的。”

齐真不跟他们客气，重新点了几个菜之后，将菜单交还给服务生。

李妍这才问道：“怎么忽然胃不好了？”

齐真说：“有段时间太忙了，没怎么好好吃饭，后面就不怎么好了。”

桌上沉默了几秒钟，他们并不是迟钝的人，齐真话音刚落，就已经意识到可能是齐真离开工作室后的那段时间，她的生活里出了什么事，这才把身体也搞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