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那女人的声音就如同昆仑山上美玉击碎的声音，悦耳清脆。

凌荼是修过音律的，听得出此人造诣颇高，而且歌声中还蕴含着灵力，虽不带任何恶意，却又极为悲凉，只有在心底运转清心咒方能勉强缓解。

居然在这种节日唱如此悲凉的歌，看来是怨念颇重啊，实在是有趣。

这让凌荼一时也起了结识对方的念头。

当二人进入明月楼时，楼中已然是人满为患，摩肩擦踵，一片黑乎乎的后脑勺，可诡异的是气氛极为低沉，大多数人都摘下了面具，擦拭着眼角的泪花。

凌荼突然明白对方在这里弹奏如此悲凉的歌曲的用意了，就是为了让下面的人哭，哭了之后不就要摘下面具用帕子拭泪嘛。

真的是高招啊。

凌荼转头看向身旁的林薪绛，虽然带着面具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却能明显感觉到她此时的低沉。

真是可怕的音乐啊。

凌荼加重了二人交握在一起的手，隔着面具，贴紧了林薪绛的耳朵，轻声念起清心咒的口诀。

这清心咒一下子就把林薪绛从莫名的悲伤中拉了出来，不过却完全没有起到清心凝神的效果，这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林薪绛的脸上，带来的却是清心咒也解不了的燥热。

凌荼见林薪绛的耳朵红得滴血，实在可爱，便停下了念咒，打趣她：“原来清心咒还有让人想起害羞的往事的作用啊。”

林薪绛知道凌荼在打趣她，轻轻推了她一下，目光投向高台之上，道：“我倒要看看是谁在砸场子”

确实，在这种节日上唱如此悲凉的曲子，可不就是砸场子嘛。

好在台子搭得高，距离个十几米倒也看得清台上的人。

在整个偌大的舞台上站着一个小女童，她艺伎打扮，脸上画了浓妆，看不清脸，发髻极为复杂，一个人面对上千人毫不怯场，身上的气势惊人，完全不像是个小女童。

“她不会是哪个精怪吧。”林薪绛实在无法相信人类小女童能做到如此地步，心中暗骂这位同伴蠢，知道化浓妆遮脸，怎么就不记得变做个成人呢。

“我觉得这歌儿耳熟，倒像是……”

“每家每户死人的歌都类似，我也耳熟得紧啊。”林薪绛认真地说道。

凌荼哭笑不得，知道她有所怨念，便摇了摇头，道：“不，我知道了，她是……音门的长老……”

林薪绛满脸疑惑：“音门长老？？什么鬼！？不会吧，那她应该有几百岁了吧，她到这里来是干什么的啊!”

“也许，真就为了砸场子，唉，她这个人对于那些有道侣的人可以说是相当有怨念。”

林薪绛没接触过这位音门长老，记得上一世的她应该是一个可以和魔尊打上几个回合的人物。

而且这种人也应该活了几百岁了，应该是连曾曾孙都有了吧。

“为什么她会怨恨有道侣的人呢？”林薪绛提出自己的问题。

凌荼想了想，小声说道：“因为她没道侣啊，自然会怨恨。”

“什么？！她……她……”林薪绛是真的没想到是这个答案。

“她年轻的时候整天都待在藏书阁也不与人交流，后来被暗算变作了小孩模样就更加找不到道侣了。”凌荼也是听人说的，认真解释道。

林薪绛幸灾乐祸：“这是先天不足加后期残废啊，哈哈哈哈哈。”

凌荼轻轻地敲了林薪绛的头一下，挑眉道：“怎么，你想健步如飞再加个轻功水上漂？”

“怎么说我也是御剑飞升的那种。”林薪绛也挑了挑眉，略带挑衅，表情鲜活灵动。

凌荼刚欲说话，便见一鬼祟男子欲要偷林薪绛腰间的荷包，便一把将林薪绛拉到怀中，与那男子拉开距离的同时，还瞪了对方一眼。

林薪绛的余光也瞄到了这男子，不过她却不打算放弃这次机会，急忙攀附住凌荼的脖子，鼻尖紧挨着，脸凑得极近，四目相接，故意制造暧昧的气氛。

“阿荼，你想试试我的水平吗？”

虽然面具遮住了林薪绛的大半张脸，但遮不住她眉眼里的那股子媚态。

“好啊，我还有点期待呢。”凌荼的回答无比坦然和平静，完全就没有林薪绛所期待的害羞。

这样反倒让林薪绛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但怎么样也不能认输啊。

于是，林薪绛眨了眨眼睛，笑道：“晚上，我会让阿荼好好见识见识。”

“那……走着瞧？”凌荼挑眉，又美又飒，看得林薪绛满眼星星。

接着，林薪绛便感觉自己的手脚不受控制，从凌荼身上下来，老老实实站了个笔直笔直，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可以站的这么笔直。

“你，你又用什么法术啊，你犯规，你……”林薪绛怒斥凌荼犯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