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头拉远,只能看到缠绵的身影。
她们急切的像是在和时间追赶,相拥辗转,每个人都用了力,走到人生的高度,又从高处跌落。
最后镜头一晃,落在茶几的闹钟上。
闹钟被扫落,发生咚的声响,被暂停的时针压在分针上,掌控而入侵,直到它发出轻鸣。
很久,分针缓缓移开,时间继续转动。
“过。”陈令喊了一声,把拍摄的画面回放了一遍,视线在她们身上转来转去,点了根烟。
拍床戏的话,场地不会留太多的人,旁边副导演脸红了,很有底气的说:“我就说吧……”
陈令表情忧愁,嗯了两声,又道:“不错不错,你们两个也过来看看,准备下面的拍摄。”
如今的环境下,床戏不会拍的太露骨,演员也会做很多防护措施,时欢和唐意秋都穿了抹胸,镜头只能露到肩膀,而且还用了抽象拍摄。
时欢不大好意思,尤其道具师还在她旁边拨弄闹钟,怎么看怎么别扭,她快速穿好外套,“我就不看了,我去准备下一场。”
“那唐意秋过来。”陈令道,“你刚刚拍戏的时候用背当了两次镜头,虽然不重要,但是下面不能这样,你过来好好看看。”
“不用了。”唐意秋披着外套,“后面几场戏一次就能过。”
陈令不服气,“你还挺傲气的!”
唐意秋挑了挑眉,拿了杯茶。从时欢身边走的时候,时欢故意伸着腿把她拦了下来。
时欢磨着牙齿,低声道:“你骗我!”
“我骗你什么了?”
听,这还装作不知道呢。要不是人多时欢不能大声说出来,这会她一定要缠着唐意秋问。
时欢泄气的一哼。
唐意秋喝了口水,嫌弃地说:“手真冰。”
时欢气愤的瞪眼,转身要走,唐意秋的手里的水杯就塞到了她手里,温热的,“你……”
唐意秋看也没看她,往拍摄场地走。
今儿四点钟就起来化妆,试戏和走位,就睡了三个小时,时欢睡眠不足,身上就阵阵发冷。
现在却是一下就暖和了。
“《偏见》第七十八场第二镜一次,A!”
九点。
秦知言从床上醒来,伸手摸向旁边,空的,她猛然坐起来,再不敢动一下,直到风吹风铃。
叮叮叮……
她拉过被子,闭着眼睛,勾了勾唇。
“《偏见》第七十八场第三镜一次,A!”
秦知言小心地触向旁边的位置。
“干什么呀?”季语安翻过来看她。
秦知言睁眼,看着眼前的人,紧紧地搂住她,亲着她耳朵,和她一起看着窗外。
风铃静止不动。
“《偏见》第七十八场第四镜一次,A!”
十二点。
季语安在厨房做菜,秦知言在客厅倒茶,玻璃杯里飘着朵朵茉莉,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又悄悄走过去,伸手扯掉季语安的围裙。
季语安愤怒的扭头瞪她,“你干嘛,再闹可没得吃啊。”
秦知言坏笑,“那就吃你啊!”
“《偏见》第七十八场第五镜一次,A!”
十五点。
季语安抱着画室的花盆,撇嘴着抱怨,“别画啦,今天太阳这么好,出去晒晒太阳。”
秦知言拿着画笔,“再等等,一会就好。”
“哎,你好烦,都是我在干家务活。”
“好好好,我跟你出去晒太阳,我把画架带上。”
“《偏见》第七十八场第六镜一次,A!”
二十点。
季语安趴在桌子上写着便签,秦知言把蔬菜水果码在冰箱,她们背对着背,又同时低下头。
“明天,我要出远门。”
“我……我等你。”
“《偏见》第七十八场第七镜一次,A!”
二十四点,城市灯火通明。
小小的画室熄了灯,隐没在城市里。
秦知言坐在窗台边低着头画画,画她们一起做饭,画她们一起种花,画她们生活的一天一辈子。
忽地,她画到天上下起了大雨,来往行人匆匆奔向站牌下躲雨,只有一个人拖着行李箱缓慢步行。
忽地,耳边淅淅沥沥。她抬起头,窗外下起了大雨,秦知言扔了手中的笔,抓着伞冲出去。
季语安停下脚步,扭头一笑,“秦知言,下雨啦,看来我只有明天再走,你同意吗?”
秦知言撑着伞,张开手,“我同意。”
镜头定格,两人远远相视着,笑声在雨中肆意。车马停了,行人停了,只有一场倾盆大雨,笑着笑着就分不清是雨还是泪,是真还是假。
“《偏见》第七十八场第八镜一次,A!”
天气预报说:“今天多云转晴,无雨。”
“卡!”
“杀青!”
话音落下,大家开始欢呼,有人被剧情虐到笑着笑着就笑出了泪,还有的直接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