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窕淑女,伊人好逑+番外(56)

这是受了多残酷的□,才会在梦中都惊惧到这地步?

第二日,二王子穆德率众到了京城,洵晏奉命迎接,安置于驿馆。

晚间皇帝设宴于武崇殿迎接使节,后宫妃嫔,亲王眷属,诰命夫人皆要出席,以示隆重,更彰显赫赫大炎国富民强。

建朝百余年来,匈奴与大炎摩擦不断,自五皇子领兵至今是炎太祖来第一次这么长脸,获得几乎大获全胜的战绩,匈奴派二王子为使来朝,更送公主和亲以期和平,可见此次匈奴损折不小。

武崇殿内极尽奢华,亲王皇子与宫嫔分列二座,眷属与亲王共桌。殿中,觥筹美酒,歌舞风流,春莺啭啭,软舞傞傞,皎皎兮似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回风之流雪。珠缨旋转星宿摇,花蔓抖擞龙蛇动,霓裳舞衣在舞女身上极尽妖娆,引得殿中诸人都看直了眼。

一舞毕了,二王子率先回神开口道:“天朝歌舞精致,舞秀轻盈,慢态繁姿,小王初次赏鉴,当真是见识了。”他汉语说得极好,言语之中文质彬彬,不像来自那蛮荒之地,更像是个三月江南踏春吟诗的年轻学子。他话音刚落,炎朝的大臣不由便露出了骄傲之色,几个皇子只淡淡回礼。二王子话音一转,起身击掌三下,殿外鱼贯而入七八名舞女,皆着胡服,为首的那名女子,以织金红纱蒙面,只露出一双灵动勾人的眼眸,若隐若现的面容叫人更为心痒,只想揭下面纱,看看是多美的一个尤物。

“礼尚往来,”二王子颇为满意自得的介绍那几名舞女道:“也请大炎皇帝观赏我邦歌舞。”皇帝自然是笑允了。

胡族舞蹈不同于天朝的婉约,别有一番风味,殿上诸人看的兴味盎然,尤其最前头那神秘的面纱女子更是拨挠着心弦,一甩袖,一转身都叫人移不开眼。

洵晏满眼欣赏,不时转头与二王子交流一二,二王子也愿与她说话,七皇子虽有皇室子弟的尊贵自矜,却不矫揉造作,她面目清朗,笑意坦率,极对这草原男子的胃口。

舞毕歌停,舞女们上前行礼见过大炎皇帝,为首的面纱女子行了个胡礼:“见过大炎皇帝陛下。”

二王子亦上前,右手握拳于左胸前,微微一鞠躬,道:“这是小妹傈傈公主。”洵晏早料到此女身份,见他这般说也不免多看了几眼,傈傈公主袅娜多姿,玲珑有致,想必面纱下的真容也是倾国丽人之色,不过,再娇美的女子都比不上她身边的人。洵晏转头轻声问道:“累不累?”昨夜没好眠,开宴后又坐了这么久。

田夕对她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很好。田夕盛装淡妆韶容雅颜,浅笑的样子便衬得极为羞涩。洵晏为她满了杯酒,体贴道:“喝一杯,解解乏?”这是南粤国进宫的太清红云,美酒琼浆,属淡酒之列,味醇不易醉,最最适合田夕这样不善饮酒的人润润口。

田夕依言饮了小口,觉着味道还不错,便多饮了些,洵晏见她喜欢,便让内监多上一些来。

这时二王子以探到了为公主选婿,请皇帝做主。皇帝扫过殿上,目光落在三皇子和十四皇子身上,一份抉择,他沉稳道:“公主身份尊贵,真不愿薄待了她,朕之皇三子人品高尚,正室空缺。朕便赐婚公主,下嫁于皇三子,择吉日成婚。”

三皇子已是难安的站起,到殿中扑通跪下道:“父皇,公主远道而来,身份不凡,臣儿自知无法般配,还请父皇收回成命。”

“你是天子之子,这世上还有谁配不上的么?”皇帝脸色沉暗下来,显是不悦了。田夕捏紧了酒杯,那日三皇子艳羡的神色还在眼前,如今就要被逼婚了,她有种悲悯的感觉,叫她难受得紧,却不能表露。洵晏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站起来笑道:“三哥这是高兴坏了,都不知道怎么谢恩了。”

此言一出,殿上紧张的氛围才稍稍舒缓,三皇子低着头,弓着的后背仿佛颤了一下,洵晏心有不忍,却不得不道:“三哥,还不快谢恩,这可是大大的恩典,大家都瞧着,等一杯喜酒呢。”大大的恩典咬得特别重,三皇子跪在殿中的身影显得格外寥落沉寂,片刻,仿佛是下了大决心,三皇子重重叩首:“臣儿谢父皇恩典,吾皇万岁万万岁。”

田夕捏紧了洵晏的袖角,端着酒杯的手也有点微颤,洵晏叹着气,从她手中取下酒杯,在她耳边小声道:“迟早会有这一天,不是傈傈公主也会是别家小姐。”这道理,谁都明白,田夕望向洵晏,眼中带着隐隐的泪光,很快又消失不见,她神色自然,但那发颤的手却逃不过近在身边的洵晏的眼。田夕不知是为三皇子可怜,还是因为自己同样身不由己命运的共鸣,她心中的哀恸几乎无法承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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