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窕淑女,伊人好逑+番外(89)

“皇上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和殿中回声久久停留,众臣皆都跪伏在地,只余洵时一人长身站立,他亲眼看着洵晋如何失去父皇的宠信,又眼见洵晏登基称帝的意气风发,更见她如今挥斥方遒,运筹帷幄,父皇登基之时,诛杀皇祖父七子,如今又是这兄弟相残的时候。

洵晏突然笑了,极为残忍,带着血腥,洵时只觉这殿上已只余他二人,而自己已是困兽,任人宰割。

“洵晋洵时几人,父皇在时便是沽名钓誉,好胜逞强,别有用心,父皇厌之甚,碍于血脉之亲,强留情面,谁知他险恶至斯,朕若再为隐忍,有实不可以仰对仁宗皇帝在天之灵者。除四人宗籍,革宗牒之名,贬为庶人,四墙圈禁于宗正寺,狗彘待之。”洵晏所言,字字清晰。

求生不得,求死无门,屈辱的活着,便是洵晏的报复。洵时当朝被脱下朝服朝冠,披头散发只余白色中衣,上枷锁,与洵明一道,被押解下去。

众臣有不忍之人,却不敢说一句话。

正文 第四十八章

大炎乃中原中统,尊儒术,尚体面,从不曾主动与邻近的蛮夷小国挑起战争。此次出兵是开过来第一次主动出战。

战胜则流芳百世,战败则千古骂名。

当此际,匈奴内部起乱,穆德与其叔父罕什密谋反。一边是大炎的来势汹汹,一边是刚即位却遭弟反的冏急,纳弛可谓两边起火,陷入了两难境地。

洵晏看罢急报,幽幽道:“攘外必先安内,方能不致腹背受敌。”她与十四早对五哥之死心有怀疑,五哥不是鲁莽的人,如何能轻易就中了圈套?何况那是几败不支的当口,若无十成把握,匈奴怎会设此恶局?

她二人秘密查了一年有余,聚无所获。直到庆熙四十四年,穆德来朝,将此□有意无意间透露于她,此事匈奴军中只三人知晓,布罕,纳弛与罕什,罕什无意间说与穆德听。

穆德有心汗位却终归势弱,以三封密函为礼,贺洵晏登基,得她襄助,二人各取所需。

安亲王躬身拱手道:“皇兄高瞻远瞩,臣弟望尘莫及。”洵晏淡淡看他一眼,道:“你倒也学了这些个虚礼了。”安亲王笑一笑,又是那个俊逸洒脱的十四弟,就如昔日在宝亲王府中的书房中一般,随性道:“皇兄是天子,做弟弟的自然是要守臣子之礼的。”他眨一眨眼睛道:“臣弟一生志愿便是要常有大炎的千山万水,不错过一处风光旖旎。”

“朕记得,”洵晏颇为好笑的摆手道:“等战止了,就放你去那山水间逍遥自在。真怕你一去就忘了身份,不晓得回来了。”

安亲王心虚的讪笑,他是真正的生性不拘,受了皇城内二十年的拘谨,早已难受的甚了,听了洵晏一番话,不禁喜上眉梢,只是突然想起了桩事,敛了笑,正经道:“前线吃紧,皇上殚精竭虑,田国公却在朝中收受门生,多有得意。”

洵晏略一抬手止住他,转头久久看向甘露殿一角的一棵盆栽老松,松针青尖苍郁,枝干粗壮褐实,长势极为威武霸道。田门嫡女乃是当今皇后,皇帝为女儿身,再无后嗣,皇太子必定是日后新君,田门可谓容极人臣。洵晏不是不能容人的,却决不允许君权受到一丝威胁。

“来人,”她双目幽深含冰,玄黄色便服上的金织蟠龙双目以明珠镶刺,熠熠生辉,如日月之光,刺人眼球。她对上前听候吩咐的太监指了指那盆松,道:“撤了,换盆凤尾竹来。”太监立即听谕去办。

安亲王了然长揖到地:“皇上圣明。”

前沿征战,烽火连连。穆德自成一派,与大炎成前后夹攻之势,对战纳弛。纳弛虽是身陷险境,却是抵死反抗,他坐下七万王帐金骑骁勇善战,具是不畏死的勇士,与大炎英勇对抗。

田夕到了甘露殿,两侧宫人寂静无声的侍立在外,小德子手持拂尘,亦是躬身静默,殿内隐约依稀传来洵晏沉稳的声线,还有几个臣子的声音。

田夕示意宫人免礼,问躬身上前的小德子道:“皇上今日可用了晚膳了?”小德子苦着脸道:“可没呢。皇上下午起便与兵部、中书省的诸位大人议事,到现下都不曾歇一歇。”

田夕微微蹙了蹙娥眉,小德子趁此笑着恭维:“娘娘好好劝劝皇上,皇上定是听的。”田夕勾了勾唇角,并不言语,只在原地等着。

过了约莫三刻光景,甘露殿雕龙红木大门两侧向内打开,四名大臣两排成列,微提衣裾而出,见了田夕,依礼请安见过后急忙退下了。战事吃紧,朝中人人都忙得不可开交。

田夕接过碧琳手中的食盒,独自向内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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