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动作也让浅眠的人睁开了眼。顾冬阳刚醒似乎有些迷糊，动作自然地在曲夏云脸上亲了一下。曲夏云整个人都僵住了。

顾冬阳的眼睛越来越清明，他这才清醒过来，干涩地喊了一声：“夏云。”

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

两个人相对而视，都不说话。空气也变得僵硬起来。

片刻后，曲夏云深深地叹了口气，他刚想说些什么，顾冬阳也好像醒悟了一样，从床上起来，干脆利落地跪在地上。

曲夏云：……

曲夏云：？！

“顾冬阳，你做什么？！”说完这句话后，曲夏云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嘶哑得可怜。

“我禽兽不如，夏云，我对不起你。”顾冬阳埋着头，闷声说。

记得大学报到前，曲夏云正在收拾行李。哪怕曲夏云就在本市读大学，曲妈仍然满心担忧，长叹一口气，忧愁地说：“你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有一点不行，心太软了。云云啊，以后去大学了，心要放硬一点。”

这句叮嘱起效了吗？至少此时此刻，没有。那是冬阳啊，他的好室友，对他一直很好，也帮了他很多。顾冬阳这一跪，让曲夏云本就不硬的心软了下去。

昨天晚上他醉得一塌糊涂，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想来应该只是个意外，冬阳不是这样的人。

“这，意外嘛，”嗓子难受，曲夏云说话的声音很轻，“你也不是故意的，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吧。你起来吧。”

顾冬阳依然跪着。

“夏云，对不起。但我不可能当它没发生过，因为昨晚，我是清醒的，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房间里再次陷入沉默。

过了好久，曲夏云才苦涩地开口：“你，这是什么意思？”

“夏云，我喜欢你很久了。”

曲夏云惊得呼吸愣了半拍。自从他醒来后，这个世界就变得魔幻了，先是发现自己昨晚莫名其妙地和顾冬阳做爱了，再是顾冬阳说他是故意的，最后顾冬阳告诉他，他喜欢他？！

其实他还没有醒，现在还在做梦吧？他今天早上睁开眼的方式不对吧。

曲夏云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眼，顾冬阳依旧跪在床前。

然后，曲夏云彻底爆发了。他刚刚还想着顾冬阳不会是那样的人，他那么信任顾冬阳，结果呢？因为喜欢就可以做这样卑劣的事情吗？

“你疯了吗？！所以你是故意的？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曲夏云咬了咬牙，将那两个字说了出来，“强奸！你这是强奸，你知道吗？！”

顾冬阳轻声说：“你要报警抓我吗？”

“夏云，警察知道你是双性人吗？”

曲夏云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跪着的男人。他像是第一次认识他，眼前这个顾冬阳，不是他的好哥们好室友，是一个强奸犯，打着爱的名义做了如此下作的事情。而现在，他还在威胁他。

“顾冬阳，你滚！”

顾冬阳笑了，这个笑容和他刚醒来亲上他脸庞时的笑容一模一样，他没有再跪下去，他站了起来，强硬地牵过曲夏云挣扎着的手，在上面浅浅印下一个吻。

“我不会走的，夏云。你现在需要我。”

第8章

“我叫了海鲜粥和生煎，”顾冬阳把手机放到床头柜上，温柔地看着曲夏云，“我抱你去上厕所。”

“我没瘫痪。”

曲夏云冷冷地看着顾冬阳。他不明白顾冬阳为什么可以一副没事人的模样，摆出温柔的样子给谁看呢？装模作样，令人作呕。

顾冬阳眨了眨眼睛，抿着嘴唇笑，轻轻地问：“你现在还能走吗？”

曲夏云心中冒火，强撑着从床上起来，但脚一碰地，双腿酸软，差一点跌倒在地上。

顾冬阳一惊，立刻冲过去，弯腰一把抱起曲夏云。

“放开！”

曲夏云挣扎，怒火之下抬起手一巴掌朝顾冬阳脸上扇去。

啪——

曲夏云没有收敛力道，结结实实地在顾冬阳脸上打出一个红印子，打得顾冬阳脸朝外偏。顾冬阳却好像不疼一样，完全不在乎，脚步不停，抱着曲夏云径直走去卫生间。

曲夏云看着那印子，眼里闪烁，嘴动了动却又没说出话来，最后自暴自弃似得彻底沉默了，冷脸任由顾冬阳动作。

马桶前，顾冬阳搀扶着他，说：“我闭上眼睛。”

说完，他果然老老实实地闭上了眼睛，但曲夏云心中的难堪毫不减弱。这叫什么事儿啊！他能感觉自己的女穴还是肿着的，小抽小抽着疼。他真想狠狠地踢顾冬阳几脚，让他出去，让他滚。

失望的情绪在心里蔓延，对顾冬阳失望，也对自己失望。曲夏云心想，真是可悲，这样的情况下，他居然还会对顾冬阳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