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梧见此，一个闪身，手上结印，给苏妲己挡下了来自气势的压力，烛九阴看清楚苏妲己嘴上叼着的杀魔杵后，眸子寒光尽显，毫不犹豫地奋力向苏妲己挥了一剑。

眼看着那剑气就要逼近，苏妲己心沉了下去，作出防御的姿势，已经做好了一死的打算。

突然，不知从哪冒出了一只白狐，用来不及反应的速度挡在了苏妲己的身前，扛下了剑气，刹那间，白狐身子一僵，鲜血淋漓，气息微弱。

苏妲己变回人形，跪在地上，双手颤抖，轻轻捧起那只躺在地上的小小的狐妖，泪止不住地涌出了眼眶，她总算是知道，温絮言是怎么因为她而死的了，也就在这一刻，她体会到了万箭穿心的滋味。

凤栖梧趁着烛九阴把注意力放在了苏妲己身上的时候，手上动作丝毫没有怠慢，又是朝着烛九阴一击，而杀魔杵像是有了灵性，直接飞到了凤栖梧的手里。

手上拿着杀魔杵，凤栖梧眼疾手快，狠狠地刺向了烛九阴的心，烛九阴其实在凤栖梧第二击的时候就已经扛不住了，如今又是杀魔杵，他感觉到体内的气血疯狂翻滚，然后归于了平静。

到死的时候，烛九阴还是没有想明白，他不是汲取了混沌的能量吗，怎么还会死呢。

烛九阴终于死了，天地一时之间安静了下来，连呼吸的声音都能听见。

“傻不傻啊，我要你帮我挡！？”苏妲己泪流满面，哆哆嗦嗦地吐出了这么句话。

白狐见此，嘴角咧了一下，闭上了眼睛，当她把即将大限的皇帝杀了之后，她就知道她犯了罪业，必死无疑，既然横竖都是死，为什么不在最后把生命发挥到极致，替苏妲己挡上一击，而且……也算是死在了牵挂的人身边。

凤栖梧看了一眼苏妲己，没有说话，自己心里也是颇不好受，不过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在等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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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如何？”凤栖梧回到了九重天，忙问回归了的众神。

众神面面相觑，没有言语，最后花满姬站了出来，说：“回娘娘，人间灾难已平……只不过，人们都……”

“都怎么了？”凤栖梧听着花满姬吞吞吐吐的话，蹙眉，问。

花满姬垂着头，硬着头皮，如实开口：“他们……没了七情六欲。”

第34章

“嗯，我知道了。”凤栖梧微怔了一下，随后平静地开口。

人的七情六欲——“喜、怒、忧、思、悲、恐、惊”、“眼、耳、鼻、舌、身、意”，是当初凤栖梧用九万滴鸢牛的眼泪，加上万年桐木香熬制了千年才成，为此，还断了自己的七绝琴。可想而知，锻造人的七情六欲谈何容易！

这样看来，烛九阴和人的七情六欲相比，在凤栖梧心中，远不及后者之重。

心被压上了一块石头，凤栖梧看着眼前的九重天，想到人间此刻的概况，不由叹了口气，就算现在手上有锻造七情六欲的原料，可要花上天界千年的时间，根本来不及。

摸了摸发间的金步摇，心底突然划过了一阵暖流，凤栖梧发呆了片刻，随后像是坚定了什么，面无表情地朝着寝宫去了。

“怎么样了？”姜青禾看到凤栖梧回来，忙站起身来问，语气轻柔。她自是听说了烛九阴扰乱人间的事，也知道凤栖梧和烛九阴一战的事情。

凤栖梧闻言，看着姜青禾，缓缓绽放一笑，抱住她，没有搭话，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了姜青禾的脖颈上，汲取着她的温度。

姜青禾顿了一下，回抱凤栖梧，用手轻抚着她的背，想要给予她一些安慰，心里隐隐觉得这人好像有什么事情，刚刚的那抹笑也不似平常。而且她感觉到了凤栖梧的失落，虽然也不知道那人的失落从何而来。

凤栖梧将头抵在姜青禾的肩膀上，语气低沉，说：“我若是不记得你了，该怎么办？”这句话又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问怀抱中的女子。

姜青禾闻言，呼吸漏了一拍，挣开怀抱，深深地看着凤栖梧，蹙眉，说：“什么怎么办？你怎会不记得我呢？尽说傻话！”她不喜欢刚才的那个问题，若是平日里嬉戏时也就罢了，可如今是在凤栖梧失落时说出的，感受自是不同。

凤栖梧看到姜青禾脸上的担忧，嘴角弯了弯，打横抱起了她，走向了床帏。

姜青禾对凤栖梧突如其来的举动，小声惊呼了一下，顺势搂着凤栖梧的脖子，端详着那人的侧颜，那人的眼里虽是温柔含着笑，可却丝毫感觉不到喜悦。

两人没在搭话，而是很有默契地沉浸在对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