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犯上(219)

作者:九皇叔 阅读记录

今夜陆连枝借故不来,必然同元莞去看灯了。

宫门已关,她倒也出不去了。

在窗下的小榻上浑浑噩噩睡了一夜,清晨之际,若竹来催,她才悠悠醒来,东方已露白。

朝后,宫人内报,陆连枝昨夜宿在元莞府上,至今还未曾离开。

元乔苍凉一笑,将宫人挥退。

陆连枝心性坚韧,怕是真的对元莞有意,她比周暨聪慧得多。

一连几日,陆连枝都留在府上,本是自由自在之人,没有拘束,亲尝感情,哪里会简单放弃。

就像曾经的元莞,哪怕隔着姑侄的名分,也总要试一试。

元乔多日未曾去理会此事,礼院的人将地图上的线路摸透之后,同陆家人一道离开,往布苏而去。

临行前,元乔亲自设宴践行,祝其一路顺畅。

今岁科考,天子门生,朝堂提拔一批新人,令沉闷的朝堂焕发新姿。

四月里的时候,慈安宫来报,刘氏病重,太医院倾巢而出去诊治。皇帝对这位阿嫂很看重,太医救治半月,疗效甚微,大有无力回天之势。

元乔心中不安,刘氏若死,元莞只怕最后一层束缚都失去了。

忍了几月后,她终是出宫去见元莞。

在府上照旧见到陆连枝,春末之际,两人在树下晒着玫瑰、芍药等各色花瓣,相处亦算融洽。

乍见皇帝到来,陆连枝揖礼问安,元莞倒是未曾动,将花晒好之后,才看向元乔。

元乔今日特意出宫,换了身家常服饰,深青色的裙裳,素净而端庄。

三人僵持在树下,陆连枝先道:“外间日头大,不若进屋饮茶?”

她态度举止都似主人家,元乔睨了元莞一眼,先行离开。元莞望着她消瘦的背影,舌尖轻抵牙齿,不知是何滋味。

陆连枝回头看她一眼:“你怎地不走?”

“走了。”元莞轻应一声。

屋内放着茶与甜点果子,细细数来,足有七八种,可见两人吃过点心后才去晒花瓣。

元乔一一扫过后才坐下,见陆连枝跟着进来,先道:“县主,我有话同元莞说。”

声音很轻,就像寻常一般,没来由地却让元莞心头一跳,她往里走了走,陆连枝看她一眼,默然退了出去。

元乔先道:“刘氏自那日后就一直染恙,太医道时日无多了。”

“她不过是自己吓自己,我未曾动手。”元莞解释,数日来她知晓刘氏的病是心病,亦知晓症结在她身上。然而知晓与劝慰又是两件事。

元乔坐在屋内,唇边浅淡的笑意温婉如旧,元莞若细细看去,会发现添了几分苍凉,她与元乔站得很近,却无旧日的心思。

几月来元乔忙于朝堂事,提拔新臣,安抚苏魏两党,多日不曾来见她。她也不会主动入宫,那道宫门就像是鸿沟,将两人隔开。

元乔忙碌多日,却有几分疲惫,眼下乌青以脂粉掩盖住,元莞抬眼就见到了。

元乔有些憔悴了,为帝者日日忙碌,大概都会如此。

可元乔这个皇帝做的不自在,她记得先帝为帝时的风光与恣意,挥斥方遒,不受拘束,可元乔顾忌太多,就会累。

元莞抬眼之际,元乔也在打量她,发觉她脸色好了很多,红润些许,如春日里的花,得到很好的照顾,

“我近日有些忙,你过得如何?”这话也不尽然,孤鹜在,府里的事都未曾瞒过她,然而她一字未问。

“很好。”元莞低下了头。

元乔忽而道:“刘氏一逝,你是否要离京?”

元莞的想法也只是在豫王死后才有的,豫王一死,她就急着想把刘氏除去,这样她就可安心离开,在外间游玩也好,还是择一地而居,过着平民百姓的日子,都可。

这些想法只是在心中萌生,并未经过深思,然而元乔察觉了,她不得不承认:“外间很美,想去看看。”

她忘了,元乔曾同她说过,今年会出京巡视。元乔却记得,但她没有开口,眼前的人安静如初,近三年的时日让她身上的戾气慢慢消散,变得愈发沉静。

元乔道:“我在十岁的时候,也有这个想法,可是德惠太后薨逝,我便打散了这般的心思。”

德惠太后一死,她便失去庇护,唯有依靠阿兄。那时阿兄亲自教她政事,日日将她带在身边,那股心思就不敢再有。

元莞不回答,神色与言辞都温和许多,元乔从中感觉出什么,这样的人无欲无求,反不如那时爱讥讽她。

元乔道:“你可要去看看刘氏?”

“不去。”元莞语气冰冷,骤然变了脸色,元乔不敢再提了,瞧着元莞阴沉之色,她知晓刘氏是自作孽,怨不得旁人。

两人静坐须臾,元乔要起身回宫,近日事多,她忙得不可开交,走了两步又折回身:“你要同她一道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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