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你的答案，全都是否。”[1]

慕央抬起手，指尖擦过南枫的脸庞。她看着南枫，突然想起来自己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那时候，南枫还是一个小丫头，为了运动会大中午在操场训练。慕央甚至不敢想，如果自己不从那里经过的话，这个孩子会怎么样。

后来，看到她的反应、看到她的模样，慕央突然觉得自己内心一动——

这样熟悉的感觉，仿佛已经认识了许久许久了。她看着南枫的脸，突然想，这是不是就是上天对自己的馈赠呢？上天从自己的身边剥夺走了一切，而后，又赐予自己这样一个人。

是自己的——救赎吗？

慕央满怀欢喜，她看着南枫成长，从一个“小太妹”变成了全省的高考状元。慕央的心头喜悦，可是随之而来的，就是巨大的落差。慕央想，就这样吧，哪怕这辈子孤身一人，也就这样吧。

直到前几天，南枫再度出现在她的生命里——她会笑、会跳、会对着自己撒娇。她不再是自己的幻想物，她是一个真真切切的、出现在自己生命中的人。

“你说的……是真的吗？”慕央再三确认。这样的感觉就像是你买了许久的彩票，但是你从未奢望中奖，可你依然每天都在买——或许这已经成了你的一个执念，你的一个想法。可是突然有一天，有人告诉你，你中了大奖，甚至于这样的大奖是独一无二的、从没有过人曾经拥有的。

“如果你想要和我在一起的话，那这就是真的。”南枫苦笑了一声，接着说道：“可是——如果你不想和我在一起，我依然会告诉你，这是真的。”

她把自己所有的退路都堵死了。她不甘心就这么看着自己的爱人。

南枫看着她，期待地看着她，像是在虔诚等待上帝宣判的信徒。

慕央的泪水一下子汹涌而出。

她的泪水止不住地向下落，她一边落泪一边想，这个世界对自己不太好，可是，却也仁慈至斯。

“好。”

慕央轻轻点头，就像是她从前点过的所有的头一般。她看着南枫，又说道：“你好，我的女朋友。”

南枫和慕央最近不对劲——这事儿是三四班的班长突然发现的。两个人碰了个头，经过漫长的商议，最终肯定——

“没错！她俩绝对是在谈恋爱！”

“是真的是真的！妈妈我磕到真的了！”

“哎，你怎么感觉出来的？”三班班长戳了戳四班班长。

四班班长翻了个白眼：“你当我傻的啊？这俩人天天早上一起来上学，要么是慕央骑车带着南枫，要么就是南枫开车带着慕央——你说，这不是同居是什么？还能是邻居吗？”

（南枫：我俩真是邻居！）

三班班长深以为然：“对吧！还有还有！你看。她们两个人每天都一起吃饭，早饭我不知道，但是午饭肯定在一起吃！而且我还碰见过她俩在外面吃晚餐！”

“哎卧槽？”四班班长瞪大眼睛：“你怎么出去的？南姐给你批假条了？？？”

“嘘嘘嘘！你丫小点声！”三班班长捂住四班班长的嘴巴，低声道：“当时南姐开除我们班成周的时候你知道吧？她当时就是从讲台下边拿的假条！”三班班长又压低了几分声音，再度说道：“然后我就去观察了一番，发现她居然没有把假条拿走！”

“啥也不说了！”四班班长拍拍她肩膀：“有福同享！”

“你们俩，要不要有难同当啊？”一个熟悉的声音阴恻恻的在两人身后响起，两人汗毛直立，回头一看，是南枫拎着两杯三杯奶茶站在办公室的门口。

三四班班长对视一眼：坏了！这是慕央的办公室！

——不对啊！两人同时瞪大眼睛：南枫怎么会有慕央办公室的钥匙？

南枫提了提手里的奶茶，叹了一口气，不无遗憾地说道：“哎，原本你们慕老师体谅你们俩辛苦，让我给你们俩买杯奶茶。现在看来……”南枫耸了耸肩：“你们二位是不需要了。”

三班班长苦着脸：“老师，我们俩错了……”

四班班长紧跟着低头认错：“对啊老师，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们俩吧！”

南枫轻哼了一声，放下了两杯奶茶。

四班班长不怕死地来了一句：“南老师！您那杯奶茶是给谁的啊？”

此言一出，三班班长恨不得掐死他：这不是你班主任你丫口无遮拦，这可是我的班主任啊！你还想不想让我在她面前混了！

南枫一愣，旋即把奶茶放在了慕央的桌子上：“这是你们慕老师的，她还在上课，我就先给她放在这儿了。”

两班班长傻愣愣地点头。

一直到南枫离开，他们俩才品出不对味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