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州闲话gl(89)

作者:林平 阅读记录

然而一想到这些话,方致远便觉口齿绵缠,期期艾艾,是一个字都道不出。她虽情谊不能自主,却道义了然。自己作茧自缚走了条独行路,不过是咎由自取,而关雨霂仅仅是被一道圣旨所赠,乾坤之大,她随时随处可抽身而去。如今能相伴相知,已是福气,又何来脸面求个更多?硬要她也走一遭独木桥?此时的多般念想,无非是因四顾无人而生的苦楚,同沉溺一朵解语花而起的私欲,皆是贪得无厌之人的呓语疯言罢了。又怎能说得出口,央求她留下来。除非她也想……她想吗?

雨霂,你想留下吗?你愿意…你愿意为我留下吗…

关雨霂跨进家门没几步,见着了王大,听他说道:「大人之前急着在找您呢,不知道是何事。」

「他现在人在何处?」

「一个人关着在书房。」

「怎回来得这么早?」

「大人未时一刻就回来了,然后出去找您,再后来就进了书房里,不准人打扰。」

关雨霂不解,去书房敲了敲门,没有答复。她轻轻地推着门进去,见她伏在案上,手中握着笔,着墨不多。

「雨霂,你在吗?」

「我在啊。」

「不要走好不好?」

「嗯?」关雨霂不解,近身看了看,发现她已然睡熟,空纸上啼痕一片。她没有说话,轻轻地退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虽不知大家从何处寻到这篇小文,也归作是能解语的缘分。

感谢至今不弃的各位。

第51章 章四十九

方致远往日常同关雨霂谈及今后之事,可自那日沧海一梦,便没了后话。若是问了,她说她要走当如何?她不敢问,也不能问,更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将一个人留在身边。她一博学负气之士,近几日竟成页成页地翻书寻法子,把四海八荒都瞧遍了,也无甚收益。她一向都看些政史文哲,人臣事迹,诗集小传,写的大都是男儿事迹,没有一个圣人先贤能告诉她,身为女子该如何将另一个女子留在身边?说来也有趣,她平日是里刚直果断的性子,不屈不折,如今却被硬生生地逼成一优柔寡断之人,存满腹的花花心肠。此事,莫不是要难倒状元娘?

好在布坊那头并不添堵,就按同关雨霂之前商议的,方致远拜托了朋友瓦斯科挂名布坊,分他一成收益,其余九成经一番波折又回到方家,明面上同官府两清。瓦斯科也非常乐意,他自博都雅来,常在海上漂,布坊之事,全靠方致远和关雨霂二人在抚州打理,他仅靠一二小差坐阵抚州,便能拿一成收益,这等好事怕是做梦都求不来。头几批新衣上月已造好,趁开春改季在百姓之间销路不错,方致远也算是了却一桩心事。可天下之事源源不尽,未有消停一说,大都是这厢修葺好了,那厢事又来了。随着定抚两州交往愈胜,昔日之羊肠小道摇身一变,硬是充了交通要塞,其间路窄人多,运输不便自不必提,最苦的要说是那拉车的车夫。山路颠簸,坠雪滑湿,落雨泥泞,是每日叫苦不迭,说是同出海相较,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方致远对此愁眉不展,可日子不也得带着剪不断的情丝,同理不完的政事,照样地过?前几日她办了个渔民间的纠纷小案,渔夫感恩,送与她海虾一盘。方致远在申洲常食河虾,不曾领略过海虾,不料它还别有一番滋味,便同渔夫买了些,讨教了做法,带回家想给雨霂尝个鲜。

方家就是这样的人家,有了好事儿,哪能两个人清清静静地关在房里说些悄悄话?可不,那日晚上,一大帮子人围坐一桌,是谁也少不了。方致远许久未同关雨霂静下来说几句心宁神和无关政事的话,本想借着这虾,开个言路,哪里晓得一屋子上上下下都是绊脚石。不过也好,如今围了一桌,热闹非常,倒不显拘束了。席间关雨霂对虾甚是欢喜,问其来历,方致远将渔民所言告与她听,大底是这虾稀罕,世间不常有,得去深海极寒之地网。凌嫂连点头称是,说不曾在市场见着。关筱秋吃得开心,小嘴说着:「也太好吃了吧,为了这虾,我都愿意去海上走一遭了。」

方致远笑她,说:「我看你们主仆二人皆为怕水之命,今筱秋姑娘一席话,怕是虾听了都动容,要往你这儿来。」

筱秋嘟囔:「大人笑话我,我哪有本事让虾往我这跑,只有本事追着虾去。」

说着关雨霂从盘里夹了个虾给她,说:「我看你本事大得很。」

众人皆笑。

筱秋:「说来上个月董大人还亲自去京城买福泽糕呢,我也不觉有多好,怎如此愿意折腾?」

晴平吃着饭,话少,忽冷不丁地接上一句:「也不全是福泽糕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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