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绥和方言也发现了这里唯一的一个活着的人口，都走了过来。方言倒是没有参加过上一次的地下行动，所以对陈昱之前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二少爷，陈家堡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会变成这种样子？陈老呢？”

陈昱看着唯一一个开口问这件事情的人，双眼发红，最后抱着方言嚎啕大哭。“言兄！”

“好好好，无事了，究竟发生了何事？”方言一边拍着陈昱的背，一边出声安慰着他，最后又问了一句发生了何事。

“二少爷？”方言将陈昱松开，却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看来他太累了，等到他清醒之后再说吧。”方言看了已经沉睡的陈昱一眼，随后对我们说。

玄约拿着红玉鞭扬了扬，随后又围在了自己的腰上，“无妨，不急这一时。”

我看了一眼燕绥，虽然她此时看起来尤为落魄，但眼神之中却没有对陈昱的厌恶，在我的记忆之中，我似乎记得上次见到陈昱之时，陈昱不着一缕的冲向了燕绥，那种情况，放在任何一个女子的身上，恐怕都会留下阴影吧。

不过燕绥都同我们一同见到了那上古异兽诸犍，那种情况都未令她花容失色，这种小事，自然也不会放在心上了。

凌玦与那异兽打斗过一场，之前又因我受了伤，还发过病，而我虽受过伤，但也已经恢复，换过了一次衣裳，相较来说凌玦看起来却更为严重，双眼之中的疲惫之感，让我尤为心疼。

同时，也在疑问我自己究竟为何会发狂。

地下暗无天日，其他人的眼中都流露出了一些惫态，不知我们进去多久，似乎几夜都没有休息一样。

陈昱所呆的地洞之前早已被封住，此时也只是陷下去一点，陈昱呆在这里，恐怕要承受的压力不小，所以才将这块假山扳倒，躲在下面。

带着陈昱，我们又回到了之前出来的地方，“舒窈说很快便回来，为何这么久了，还不见有人出来？”玄约的话语一落，那垂在洞口里的绳子一紧，似乎被什么人拉住。不过片刻，就看到了灰头土脸的颜青松露出来头，后面是娄儿，再后面，是陈显荣。

早已料到了陈显荣见到了此番光景之后会是什么样的神情，但是看到了他如疯了一般冲到了废墟里，用双手去挖人时，也还是被那双通红的双眼惊了惊。

威名远扬的陈家堡，一眨眼，便化为了虚无。我们早已确认过，此地除了陈昱再无其他活口，天色已晚，为了让陈显荣镇定下来，我们将他与他的弟弟陈昱，一同带进了附近的一件客栈。因为人数，我与凌玦一间，玄约和白狼自告奋勇去了屋顶，说是白狼的皮毛比客栈的被子舒服多了。

“那陈显荣也算是可怜，本就应当上了陈家堡之主，却在即将继承这个位置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若是放在了我的身上，我定然也不好受。”

凌玦喝着茶，听了我说的话，也点了点头：“确实可怜。”

我看着她的神色，坐在了她的身旁。随后我的面前就多放了一个茶杯，凌玦为我倒了一盏茶。我小酌了一口，尝着嘴里涩涩的味道，喃喃道：“不及清玉茶。”

凌玦笑了笑，却拿过我手中剩余的半盏茶，缓缓开口：“自然是比不上清玉茶的，但味道也不错。”

茶杯又放在了我的面前，但是里面剩余的茶却不知所踪。我茫然地看向凌玦，她的唇间一抿，轻轻地勾起了唇角。

我胸口的心跳忽的急速跳动起来，心底的燥热之感让我有些不知所措，而凌玦的嘴角似笑非笑，更加的令我有些心痒。却又怕自己的神情太过暴露，于是便急速的转移了话题。

“凌玦，你的病……是怎么回事？”

空气里的燥热之感忽然冷了下去，我犹豫的抬头，看到了凌玦平淡的双眸。一碗温玉，墨染四泽。

“故事有些枯燥，可还要听？”

我点头，虽然是找个理由转移注意力，但是此事也是我心头的一根大刺，必须挑出来。

“少时，初次发现自己能够控火，练功时也一并与火共存，后因为急于求成，导致走火入魔，幸好有师父在旁指引，才留了性命。师父觉得这火太过诡异，训导我尽量不去动用此火，所以之后的一段时间内，我再没有动用过冷火。直到……”

我双眼紧紧的盯着凌玦，发现她却停了下来。她看着我，随后摸了摸我的头，又接着说：“直到师父过世，一怒之下动用了冷火，将那些杀了我师父的人烧的一干二净。”

“师父……还是第一次听说你有师父。”

“颇为久远的事了，不提也罢。”凌玦淡淡道，但是她的面上却有一种对已故之人的敬重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