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除了这漫天的柳絮。四处飘散的柳絮让吴握愚不得不戴上了口罩。

“憨憨！”吴握愚四下望望，没找到声音的来源，好像是张卿小啊。

“这！憨憨！” 张卿小跑到吴握愚面前。

“拜托，可不可以不要在校园里叫我憨憨，我好歹也是个老师，不要面子啊！”吴握愚不满的抱怨道。

“行了吧你，你问问J大有没有不知道大名鼎鼎的吴握愚小名不叫憨憨的。”

“你！”吴握愚被张卿小说的哑口无言。

“行了，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刘灏哲。灏哲，这就是我总跟你说的历史系的吴握愚老师。”

吴握愚打量着站在张卿小身旁的人，一米九几的个子站在那里像根柱子，可是这张年轻的脸……似乎也太年轻了吧？

“你好，我是吴握愚。”吴握愚压下心头疑问，礼貌的打了招呼。

“吴老师好，我是刘灏哲。现在在美术系版画专业大三。”刘灏哲扬起笑脸，可是吴握愚怎么看怎么觉得刘灏哲笑的欠揍。

“你们美术系真是人才辈出啊！”

张卿小当然知道吴握愚意有所指，“行了，憨憨，这周六去程老师那，商量一下画展的事情。回头联系，我先走了。”

“张卿小你见色忘友！”吴握愚望着张卿小和刘灏哲远去的背影腹诽道。

吴握愚觉得等到张卿小结婚那天，自己可以送她一本《张卿小情史》。自从吴握愚认识张卿小开始，张卿小身旁的男人男孩男士就走马灯似的换，上到秃了顶的发福商人，下到长发长须的艺术làng子。可是这回这个也太年轻了吧？大三？二十一、二的样子？想到最后吴握愚不禁仰天长叹“天呐！为什么张卿小情人遍地，而我吴握愚情路漫漫啊！”

然后又想起张卿小上次教育她的“追人呢，最关键的是死不要脸！”暗下决心，今天周可温来蹭课之后，邀请她周末一起去博物馆。大概在吴握愚那里能想到最làng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逛博物馆。

吴握愚捱过漫漫的下午，在食堂匆匆吃了饭便去教室等着。可是，周可温压根就没有给吴握愚说出邀请的机会——周可温就没来听课。

她怎么没来？为什么没来？是不是路上出什么事情了？还是今天医院很忙？

一万个想法在吴握愚的脑中盘旋，一千个为什么在吴握愚的心上折腾。坐在教室里的吴握愚一个字儿也听不进去。好不容易捱到下课，爷孙俩走在夜幕里。吴握愚依然沉浸在“十万个为什么”中。

“憨憨。”吴耕斯的声音在寂静的校园里响起，吓得吴握愚一激灵。

“吓到了？想什么呢？今天一晚上都心不在焉的。”吴耕斯摸了摸吴握愚的头，慈爱的看着孙女。

“没有……”

“嗯。”吴耕斯答了一声，听不出色彩，又接着说“下个月末，也就是新书出版之后，会有一个小型的研讨会，我邀请了几个老朋友，还有郑布鲁和冯萌，你也准备一下，在研讨会上做个发言。”

“爷爷，握愚……”吴耕斯的老朋友不用想就知道是历史学界的泰斗，而郑布鲁和冯萌算得上是吴耕斯的得意弟子，在这些人面前比起来，初出茅庐的吴握愚就是个学生。

“你不用害怕，我信得过你。这可能是爷爷的最后一部书了，之后的日子我也就整理一下之前的文章，再就教教低年级的学生了。人这辈子，哪有什么天长地久，只不过是白驹过隙。”

“爷爷，握愚知道了。”

“嗯，握愚，记着学问要慢慢做。”

“握愚明白。”

“你师父最近怎么样啊？有一个月没见了。”

“师父很好，这周末我们要去她那里商量画展的事情。”

“嗯，你师父一个人，你要经常过去看看她。”

“握愚知道了。”

吴握愚咀嚼着刚刚吴耕斯说的话，心头有些钝钝的痛，暗自思量“人生没有天长地久，可是我想和你天长地久啊，可温。”吴握愚望望天空上的那轮圆月，

据说，思念一个人，月亮会知道，然后派星星去告诉她。

“握愚在想你，你知道吗？”

☆、陈帆泊

第二十七章陈帆泊

柳絮纷飞的四月底，对学生们来说是有个五一小长假可以期盼，而对老师们来说则是有一堆期中作业要批改。老教授有助教，而像吴握愚这样的青椒只能靠自己。

昏天暗地的批了两天的期中论文，吴握愚终于控制不住心底的思念，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开着车来到医院。拿着挂号单的吴握愚三步并着两步往楼上走，刚走到三楼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医生就把她拦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