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跟着了。”周瑾瑜摆了摆手，想到姚然多少收敛了一下自己并不算好的脾气。

书房门口，她深吸一口气连门都没敲，直接推了进去。

“没有敲门就进来，你的礼仪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么。”沉重的红木书桌后面，有个带着眼镜的女人看着她。

“您看起来也没多高贵，说的话还不是一样粗鲁。”周瑾瑜反手甩上门。

她母亲只有她一个女儿，因此几乎是随便她怎么玩。不是没有教育过她，语言责备、藤条抽打，那都不算事。

但最后还是放弃了，原因是她虽然爱玩，但总不会一点分寸都没有。

没想到一年多前，向来指挥吃喝玩乐的周瑾瑜居然学好了，还去的是军部。

这对周家现任的主人来说，称得上是意外之喜了。

“你今年多大了。”

“大概三十岁了？”周瑾瑜拉开椅子，大大咧咧的一屁股坐下去。

“你成年很久了，以前想怎么玩都没关系。但到了年纪就该听家里的安排，我的意思你明白吧。”

“——你的意思我知道，你要让我结婚么。最好是早点能给你生个孙女什么的，好让你赶紧培养下一任的接班人。”

周瑾瑜嗤笑，她还不知道她母亲的想法么。

“嗯，你知道就最好了。所有事情你都不用管，只要在结婚当天出现在婚礼现场就好了。”

对于她的配合，周母很满意，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你有问过我想不想娶那个女人吗。”周瑾瑜翘着二郎腿，这个动作让她母亲的眉头微微隆起。

“是你自己不争气，没能娶个你喜欢的人，怪得了谁。”周母觉得这个问题不重要，她和周瑾瑜的父亲不也谈不上喜不喜欢。

现在三十多年都过来了，外面的人谁不说她们两人感情好。

“为什么是这个女人，你难道不知道我和秋辞两个人的关系。”周瑾瑜觉得很荒谬。

她不喜欢绿色的帽子，更不想接手自己死党玩腻、抛弃的女人。

“我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你享受了那么多年由周家提供给你的优渥生活，难道不应该付出一点代价。”

周母的语气冷冰冰的，她们之间的交流不但没有母子间的温情，反而像是在谈判桌上互相为自己争取利益。

“那个女人是程青——该死的，你让我和程青结婚，周晗你是不是有病。”

周瑾瑜猛地从椅子上坐起来，她抬手将桌上的文件全部扫落在地上，双手撑在桌面上，看着面前作为自己母亲的女人。

“我是你母亲，谁允许你直接称呼我的名字。”地上一片狼藉，桌上大部分的东西全都滚落在了地上。

“你和慕秋辞从小一起玩到大，念同一所军校又一起毕业。但凡你现在有她的地位，这件事情我都会考虑考虑。”周晗冷静的近乎冷酷。

“说到底这还成了我的错了？”

“我不管你们玩的什么政治博弈，总之不要把我扯进去。有些事情我不说不代表我没看见，你不要逼我。”

“你是周家大小姐，这是你的责任。”

这个时候，咚咚咚、带着点节奏却有不至于恼人的敲门声传来。

“这一点我不想强调，你二十岁的时候是怎么和我说的，现在就应该怎么做。”

“进来。”周晗看了一眼她，然后对着门外说道。

“夫人、大小姐，这是刚泡好的茶。”管家端着两杯茶走进来，目不斜视的好像完全没注意到眼前乱七八糟的环境。

放下茶，管家就离开了。

被那么一打断，周瑾瑜的火气没地方发。

冷静下来后，也不想再吵了，她漠然的看了一眼她母亲，“这件事情你一定要那么做的话，最好能快点找个女儿去结婚。”

“婚礼的一切都准备好了，请帖我会一张张发出去。”

“包括你那几个朋友，我都会送到。”周晗的身影，在她身后响起。

楼下。

“大小姐，今晚不住下吗。”没听到楼上有争吵声传来，结果就看见周瑾瑜下楼，管家有点担忧。

“没什么好住的，这地方谁爱住谁住吧。”周瑾瑜说着就要走，突然发现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

“管家，你老是告诉我，是不是还有其他人来过。”她母亲有恃无恐的样子，好像根本就不怕她跑了一样。

“周筠小姐来过。”

“周筠？原来是她啊，现在我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了。”周瑾瑜看了一眼楼上的书房，这次走的干脆连头都没回过一次。

她不知道是不是新闻上说的太有鼻子有眼，还是她和嫂子演的太好，导致周晗都被骗过了。

居然真的觉得她喜欢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