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半夏张嘴吃了薯条，左手握拳抵在自己的心口，能感觉到心跳很快。

她有一个关于司南星的秘密，她怕司南星觉得她恶心，最近已经稍稍和司南星拉开距离了，可是司南星像是觉察到了，反而对她越发亲密，恨不得时时刻刻都要黏在一起。

言半夏深呼吸，拿了一根薯条叼在嘴里，注视着司南星。

小吃店开了冷气，但言半夏还是觉得自己的脸跟耳朵像是烧着了一样烫，更别提她都听到自己如擂的心跳声了，也不知道司南星有没有听到。

“你敢吃吗？”言半夏小声地说，向司南星抬了抬下巴，又重复地问了一遍。“你敢吃吗？”

司南星在心里乐开花，脸上还是面无表情，她凑过去，咬掉言半夏叼着的薯条的一半。

二楼的雅座是橘黄的灯光，映在脸上看不出脸红，但是能让人沉浸在一种类似意乱情迷的氛围里。

见司南星没什么反应地吃了薯条，言半夏仿佛得到了勇气，她拉了拉司南星的袖子，非常非常小声地说话，生怕被吵闹的邻桌听到。

“你敢亲我吗？”

司南星还是面无表情地凑上前，双手捧着言半夏的脸，珍惜地揉了揉，接着实打实地亲了嘴。

完了。

言半夏当下心里只剩下这两个字了。

初吻是薯条味的，不管是司南星还是言半夏，都要记一辈子了。

一股热浪猛地直冲头顶，言半夏听见老板娘吆喝着正在上楼，喘着气地推开了司南星。

等老板娘送了小吃给邻座又下楼了，言半夏还是贴着墙坐，司南星跟她足足有三个人的距离。

言半夏不可置信地看向司南星，见司南星看过来又连忙低头，她呼吸很不顺畅似的大口大口地用力呼吸，十根手指和脸都像是血液不流通一样，麻麻的，说不清到底是什么感觉。

司南星能料到言半夏是这种反应，她好笑地撑着下巴，看向言半夏的眼神甜蜜且温柔，她轻笑着挪近彼此的距离，弯着手指刮刮言半夏的鼻尖，宠溺地说：“老婆。”

真的完了。

言半夏心里又多出来两个字了。

初中三年，高中半年，司南星用了三年半的时间把言半夏掰弯，哄着言半夏先说喜欢，她藏好狡黠的狐狸笑容，与言半夏相拥，忘情地接吻。

那天的晚饭，言半夏没敢回家吃，她怕自己会在妈妈面前露了馅儿，于是打电话给妈妈说碰上几个初中同学，要去吃饭唱K聚一聚。妈妈不疑有他，嘱咐了几句，又问了带够零花钱没有才挂了电话。

司南星和言半夏直接在小吃店吃到晚饭时间，一人点了一份意粉。言半夏食不知味，司南星倒觉得这天的意粉是她吃过最好吃的意粉，没有之一。

言半夏暂时需要点空间，明明是她先撩的司南星要不要亲她，结果现在不好意思的也是她，所以她踢了司南星一脚，让她坐到对面的座位去。

“我本来高中要去香港读书。”

言半夏闻声抬头，圆圆的眼睛疑惑地盯着坐在她对面的司南星，那困惑又无辜的眼神看得司南星又想抓着她脖子跟她接吻了。

“我姐就是在香港读的高中和大学，我爸也在那边做生意，所以家里人觉得我应该要换一个更好的学习环境。”司南星用指尖抹掉言半夏嘴角的酱汁，她本来想直接吃掉，但又怕吓到言半夏，只好用纸巾擦了，笑着说，“不用尝也知道你嘴角的酱汁是甜的。”

言半夏被撩得没好意思再看着司南星，低下头继续吃。“那你为什么不去？”

“那你为什么不读市里的重点高中？”司南星笑着戳穿言半夏的心事。“我的夏夏是为了我直升高中部对不对？因为我中考考得不好，跟重点高中的分数线差了两分，夏夏知道我选择本校的高中部，所以也不读重点高中了，是吗？”

言半夏点头，老实地说：“你是我不去重点高中的原因之一，我家里经济条件也不好，直升高中部还有奖学金，挺值。”

司南星摸摸言半夏的头。“我的夏夏才是应该去香港读书的那个，你的成绩很好，如果去到大城市的学校对你来说绝对是如虎添翼。”

言半夏模棱两可地“嗯”了声，没敢再提出国读书的事，她在初中跟司南星说过一次，结果司南星那脸马上黑得好像谁都欠她几万块似的。

快晚上九点了，明天还要上学，司南星送言半夏回家，坚持这次要送到楼下。

言半夏住的小区比较旧，街灯坏了，左邻右舍都凑了钱了，也没有居委会来维修，从小区走到言半夏家楼下，还是有一段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距离。

司南星拉着言半夏躲进一条更昏暗的小巷里，不依不挠地搂着她说不舍得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