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若夏憋着笑没说话。

直到车子一路相安无事地到了公司，姜尚终于反应过来，问纪若夏：“我前段时间出门上下班，也没人找我要过身份证啊？”

纪若夏一口气憋了那么久，在姜尚开口说出这句话后终于没憋住，“噗”地一声笑出来，然后是非常放肆的哈哈大笑。

姜尚双颊胀鼓鼓的，连着喘了好几声粗气，直喘得纪若夏笑得更欢了，她也就无奈地连喘气声都给收了，直接上手去捏纪若夏的脸。纪若夏偏头要躲，又哪里躲得过，被姜尚揉得脸颊通红才得以解脱。

两人在办公室打打闹闹，声音传到门外，孤身一人坐在外面的尤然计划着要尽快去买一个头戴耳机，上班时间免受周边其他同事打扰（自家老板撒狗粮骚扰）的神器，她值得拥有。

……

下午一点半正是一天最热的时候，大部分人现在都在午休，路上车辆也不多，纪若夏的车子开在路上一路畅通，与之相伴的是她还算不错的心情和不自觉上扬的嘴角。

车里现在放的不是之前纪若夏一直推荐给姜尚的那位叫王瑜的歌手的歌，而是一些带着浓浓中国古风味道的歌曲，纪若夏自己喜欢，也觉得姜尚一定会喜欢。

当然，姜尚也确实是喜欢的，事实上，纪若夏车里放的歌只要是中文的她都觉得很好听，那些都是她在原来的世界听不到的声音。只是她最喜欢的还是现在在车里放的这些古风歌曲，里面有一些简直堪称天籁，她初听时不自觉会有一种“此曲只应天上有”的感觉。

“你在看什么？”纪若夏在开车的间隙抽空去看副驾驶上的姜尚，见她正神色认真地盯着手上的手机在看，完全没有接收到自己投过去的视线，便忍不住发问。

“在看你的热搜。”姜尚视线还停留在手机上，没有去看纪若夏，声音也听不出喜怒。

姜尚这话说得有些笼统，纪若夏下意识进一步确认：“是我跟江影后的？”

“嗯。”姜尚只简单回了一个单音节字。

之前纪若夏只看了个标题，这并不是她第一次因为出现在剧组上热搜，她并没觉得有什么，也就没怎么细看，如今见姜尚看的认真，便忍不住问了句：“网上都说了些什么？”

“有说江影后长期被你包养了的，也有说你苦恋江影后多年终于修成正果如今正处于热恋期的，还有说你们其实早已经在国外领证了的。”姜尚一口气没停地说了一大段，声音中含着似有若无的委屈。

这下纪若夏总算是发现苗头有些不对了：“你生气了？”不等姜尚回答，求生欲还算过得去的小纪总紧接着又补了一句：“我这就让人把那热搜撤了。”说这话时车子刚好停在一个红绿灯路口，纪若夏真的就伸手要去拿手机打电话。虽然之前她有说过热搜的事让安琳和江清泽自己做主，不过要是真因为这个跟女朋友闹不愉快，那也大可不必。

“不用。”姜尚连忙阻止，“我知道你跟她之间没什么，你每次去剧组都是跟我一起去的，只是大家没注意到我罢了。我只是……”话到这里，姜尚却没能再说下去，她想要跟纪若夏确认她是喜欢自己还是喜欢季小花这张脸，她有些犹豫要不要把心里的纠结说出来。

她知道自己不该在占用了别人的身体后还有这种想法，可有些事情不是她想不想就能不去想的。大部分时候她跟纪若夏在一起时都能把这个问题完全抛到一边，可又有那么些时候，她脑中会不受控制地浮现出这个问题，然后她就一边鄙视着自己又一边执着地想要知道真相。

“只是什么？”纪若夏却不打算就此放过这个问题，连忙追问。

姜尚没有立即答话，而是转过头去认真看着纪若夏，许久后，她终于开口，声音极小却吐字清晰：“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我的……总不会是我们第一次遇见那天我把水溅到你身上的时候吧？”

“自然不是。”纪若夏没想到姜尚会问她这个问题，她认真回想了一下，想说是那天晚上在车里，可她又觉得有些不对。容不得她多纠结，前面的红灯转成了绿灯，纪若夏便一时没再开口，只认真开着车。

等了半天就等来四个字的姜尚：“……”

收到来自旁边的含着怨念的目光，纪若夏忍不住笑着解释：“我在开车呢，没办法分神，等晚一些时候我认真想过了再回答你，总之在你之前我没喜欢过别人，你先别气了。”看着那微微嘟着的嘴，纪若夏只觉得这样的姜尚分外可爱，可爱得她心里像被羽毛划过，于是她又忍不住补了一个字：“乖。”这一声“乖”带着无限的宠溺与纵容，就差伸手去摸姜尚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