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舅，阿舅，你不要问，不要问。

阿念好怕听那句话。

可不可以，遂了阿念的愿？

“怜玉，你将手放开。”一道威严十足的声音从殿上传来，让我僵直了背。

闻素上神。

你如今，却还在这干什么？

“你让她将话说完，不然，可是要坐实了霸徒为妻的名头了。”她的声音向来是这般平淡无波，威仪万分的么？

可是，为什么，要你管？

本君便是坐实了，又与你何干？

只是，那声音终于还是让我觉得再也没有勇气，将掌贴在怀梦柔嫩的唇上。

怀梦那原本清亮的大眼睛一丝神采也没有。她靠得我那么近，却看也不看我，那眸子里没有倒映出我的样子。

“阿念，你放开罢。”阿舅终于将我扯离了怀梦。

她的神情还是一丝未变，抬着头望向上座。那被我手掌蹭过的唇愈发艳丽，与那一身的红衣刺疼了我的眼。

“因为，我不爱师傅，我与她本就只有师徒之情。”

你，在对谁说？

我不信，你看着我，看着我。

“怎么会，小梦儿，怎么会......”

阿舅不可置信的一遍遍问着，手抓着我肩膀的手愈发用力。

而我，坐在地上，再也不能动弹。

原来，一切都未曾变过。

“那你又为什么当初答应要嫁给她？又为什么不提早说，要等到今日，让全天界的人看笑话！”那严厉的质问话语，是谁在对谁说？

闻素，闻素上神，你如今又何必来管我与怀梦的事？

“原先确实是怀梦的错，贪恋神君妻位，后来我已经与师傅说过了，只是，她不愿。”

为什么，你说贪恋神君妻位会是这样淡漠的神情？

谁会信你这样拙劣的谎言？

我不信。

“怜玉，怀梦所说，是也不是？”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是不是，我说是，你便不让我娶怀梦？

是不是，我说不是，你就能让怀梦嫁给我？

“你不回答，果然是这样么？”

“闻素......上神，你为何要来管我的闲事呢？连帝君都已经走了，你又为何留在这里？”

我终于撑了身子，转头去看那个高高在上的紫色身影。

“我与怀梦的事，你最好不要管，不说你与我半分关系也没有，你就是我阿娘，也管不到我。”

既然，已经抛弃了我，为什么还来管我？

既然，两万年里见过我那么多回，为什么却没有一次相认？

别辰，她爱的是你，我没有办法，我不恨你，可是，为什么，要来管我与怀梦？

阿舅在一旁惊呼了一声，放了我的肩膀。

那张脸，柳眉凤目，挺鼻薄唇，十足的威仪，与我那么像，却又一点也不像。

“念儿，”她隔了好久，才叫了我一声，威严的声音里终究透出了掩饰不住的颤抖，“你知道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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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第八章

　多久了？

从我想起别辰那一刻开始，我便想起了是你将我的情根抽去的。

只是，那时候，我还有怀梦。

“上神如此叫我，是要折煞小的了。”我冷着声音回了一句，不再看她，转向怀梦，问她，“你果然不愿意嫁给我了么？”

“徒儿，确实不能。”

她对着我伏了身，看不清表情，只那声音，倔强坚决，透着她一贯的温柔与决绝。

“那么，你还能陪着师傅么？”我最后一个希冀，最后一个愿望。

她的桃花髻，美人尖，云瑶鬓，埋进了宽大的衣袖间，清亮的声音也变得闷沉，“自然，是不能，师傅，或许您，已经忘了，徒儿与您，早已经，不是师徒了。”

是了，我与她，连师徒也做不成了。

她是决心要离开我了。

“好，好，”我应了两声，再也抑制不住内心那股灼热的狂躁，冷冷的笑出了声，“既然，你离得如此彻底，为师只当没有过你这个徒儿。”

我顿了一顿，心头那股气血横冲直撞，搅得我灵台浑浊，气海翻腾，勉力压下一口血继续道：“本君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如今你这徒儿师恩未报，你说你要怎么办？”

“徒儿无以回报，任凭师傅处置。”

“好，”我一步步走向她，矮了身子蹲在她面前，“你将头抬起来。”

她顿了很久，才抬了头，眼带红肿，却没有一丝的泪，望着我叫道：“师傅。”

我的怀梦。

一寸寸的抚着她的脸。

那柔和的眉眼，小巧的琼鼻，嫣红的樱唇；那雪一般的肌肤，玉一般的触感。

我的，怀梦。

“你，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师傅的模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