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念+番外(16)

颈椎里的疼痛那么分明,胸口里仿佛烧着一把火,脑子里什么念头也没有,只一直问着:无念,你在干什么?

我在干什么?我……究竟在干什么?竟然在梦里,与自己的徒弟做那般事情,我是不是要堕入魔道了?

我越想着,便越想不出答案,只觉得胸口那里什么东西越沉越多。只不住咳了几下,竟然咯出一口血来。

“师傅,你怎么了?”怀梦的声音忽而响起,平日里那么柔和的声音此时我听着简直如响雷一般。

怀梦,怀梦。我念着这个名字,喉里又涌上了一口血来,见她坐了身仿佛要下得床来,只吓得死命往后退着,一边退着一边叫道:“你不要过来,怀梦,不要过来。”

我的声音一出口,便连我自己也听不出来了。虽然我的嗓子原先便有些低沉,却没有这般沙哑的,这个时候简直像被刀子割过似的。我隐隐约约得见到她的身子僵在那里,声音也很是虚弱,她对着我道:“师傅,你怎么了?”

她背着光,看不很分明她的神情,只这颤抖的声音明显是带了哭腔的。我只一下便想到了梦里怀梦带着哭音,也是这般虚弱柔媚的对我说:“师傅,爱我。”

我直觉得真的喘不过气来,喘息半天只能一拳擂在胸口,终于把剩下的血也吐了出来。我不敢去看她的模样,只匆匆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往门外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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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自己整个浸到水里,我简直不知道要怎么去思考,只反反复复的想着怀梦两个字。

我既不曾动过情,当然也便为曾做过这般的梦。我原着的梦都很有些伤情,只怀梦与我睡一处的时候梦里都是很快乐的事情。

我一会儿想着怀梦小的时候的模样;一会儿又想着阿姆抱着我说:阿念,碰不得;一会儿又想着舅舅说要与我说亲。只想到此处我终于想明白过来了,我长得这般大,却没有一个心上人,但这般年纪总免不得要怀些春来的,而平日里只有怀梦与我处一块,更何况晚上还睡一处,这一梦,梦里的人便成了她了。如果现在与我睡一处的是酱酱,大概梦里的便是她了。

我这般一想便突然觉得豁然开朗起来,这般年纪作春梦很正常,梦着怀梦虽有些不妥但也确实没有其他人可以梦了。我一想通,颈椎上的疼痛也轻了,心口的沉闷也轻了,身上终于舒服了些。

想起刚才对她那般凶恶,心里便一阵疼惜。我从不曾与她说过一句重话,这次也全是因着自己的原因就对她大呼小叫,直想着要好好安慰安慰她。心里下了三个决定后一下子便松懈下来,不知不觉便趴着岸边睡着了。

我醒过来的时候仍旧躺在泉子里,穿了衣服刚出得门来,就见怀梦一声不响的站在门外,形容很有些憔悴,发有些乱,眼睛也有些红肿,见了我低低的叫了声师傅。

我虽然想通了,但乍见到她仍然有些尴尬,一时不知如何自处。要是以前,我见她这模样必定要抱在怀里好好安慰一番的,可是如今却怎么也伸不出手来。只能勉力点头道:“今个起得好早。”

一说出口便觉得有些不对劲,怀梦素来起得很早,只我爱赖着床,定要她三遍五遍的叫我。幸而她从不挑我话里的刺,只点头道:“徒儿弄了早点,虽然是温的泉子,泡了一夜总归不好。”

她一边说着一边引了我去吃饭,我们这些人吃饭不过是图个味道,对食物便越发有些挑,怀梦的手艺精致得我也挑不出毛病来。她给熬的粥里分明加了舒筋活血的药,却仍然让我吃得恨不得吞了舌头。她一直看着我吃,等我吃完了才有一口没一口的往嘴里送。我活得这些年,多少练出些察言观色的本事,见她欲言又止,便知道她对于昨晚的事情很在意,只一直忍着不问我。

我早就想好了由头,故而镇定的对她道:“怀梦,昨晚师傅吓着你了。”她停了手里的动作,看着我的脸,勉力笑了一下,我却分明觉得比哭还要伤,她只轻声道:“不碍事的。”我见她停了,便伸手去整了下她乱着的鬓发,只不敢看她的眼睛,转而道:“师傅昨晚修习时有些走火入魔,吓着你了。”她却直盯盯的看着我,看得我缩了手,差点接下去的话都说不出来,只听得她说了一句:“师傅须得注意点身子。”

我哑了一句,便吸一口气,急急对着她道:“师傅与你说三件事,这第一件是你的生辰快到了,师傅许你三个愿望,你好好想想。”

过去为她过生辰都是我直接送礼物,只现在觉得孩子长大了许是有自己想法的,又对昨夜的事有些愧疚,想着便给她三个愿望作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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