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意乱，没有情迷，这让方乐芹如何放下老师的身份，放下两人同是女子的顾忌，倾身给那个跪在床边的孩子一个吻……

炙热的目光，灼烧了容颜，方乐芹开始想不明白，自己先前对钱奚梦的诸多纵容，到底算是什么。是身为老师要照顾学生的责任感，还是因为都曾是单亲家庭的怜惜，又或者……又或者只是习惯了纵容那样的一个人。

久久的等候，让钱奚梦的膝间都有些微微的发麻，倔强挺直的腰身，也开始酸软。可是眼前的那个人，维持着擦拭头发的姿势，目光却转向别处，无需开口的拒绝，让钱奚梦从心底开始发凉。

半年的耐心等待，半年的温水煮青蛙……无论最开始，是出于恶趣味也好，一时的冲动也罢，这半年的相处，逐日增加的喜欢，让钱奚梦更加看清自己对方乐芹的心意，是那种，希望可以永远在一起，永远永远在一起的认真。只可惜，方乐芹那对小孩子的纵容，实在让钱奚梦有些忍无可忍了。

假若连平等的地位都没有，说爱，也着实太虚假了一些……钱奚梦不敢想，自己是不是也有因得到了人得不到心而痛苦的一天。

三番四次的引诱，甚至于霸王硬上弓的念头，只是想要她的爱罢了……现在看来，估计在方乐芹的眼里，自己就是个强取豪夺的小无赖吧。钱奚梦叹了口气，放松了身子，坐回床上。

没有热乎乎的小身子，没有软软的小嘴，没有扑过来……方乐芹早就暗暗在腿上多用了几分力气，做好被钱奚梦扑的准备了。结果等了一会儿，半点情况都没，将目光挪回床上，得，人家都安安稳稳坐回去了。

什么都没有发生，明明应该松一口气的，可是心底那淡淡的失落又是什么……方乐芹抿了抿嘴唇，该死的，自己在失望个什么劲儿。

“方乐芹，你喜欢我吗？”钱奚梦虽然是在问方乐芹问题，却是目不转睛地盯着身边的被子。

“……”没有叫媳妇，而是指名道姓，是不是说明，她问得很认真……方乐芹悄悄咽了咽口水，这个问题，很有挑战性啊。如果是平日那嬉戏的态度，自己自然可以说句小孩子，四两拨千斤地将问题避过去，不过显然，这个答案不适用于现在这个情况。“我是你的老师……”方乐芹有些受不了屋里突然静谧下来的气氛，叹了口气。

“不是，你是老师，但是不是我的老师。你只是个老师而已，难道老师就不用谈恋爱了？老师谈恋爱的对象难道就没有过学生时代？如果你介意，我可以转学，我不介意。”钱奚梦心里憋得厉害，一旦有个裂缝，就止不住地要往外倾吐。

“……”对于方乐芹而言，对两个女生的恋情，倒也不是十分介意，介意便是介意在这师生关系上。钱奚梦都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倒是将自己的路都给堵得死死的了。

“今晚你不是一直在问顾老师和小歆怎么回事儿么。”钱奚梦抬起头，看着方乐芹说：“简单点儿说，就是那两个人相互喜欢了。不过我猜，晚上弄成了这样，她们应该是不准备在一起了吧。”

“( ⊙o⊙)……”钱奚梦的话，果然简单易懂，直中红心，方乐芹被这爆炸性的消息轰得无法动弹。不过冷静下来，仔细想想，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儿。倒是自己迟钝了，一直没有往那方面去想。

“我明白，师生关系，年龄差距，又是女生……你不愿意和我在一起，我也能体谅你。可是你问问自己，撇开这些不说，你真的不喜欢我吗？一点都不动心吗？如果你说，真的不喜欢我，一点都没动心，我不会再纠缠你。”钱奚梦苦笑了一下：“强扭的瓜……不甜……而且，半年了，我就算有很多很多的勇气，很多很多的信心，也被磨得差不多了。这条路，如果你不愿意陪我走，我恐怕，也走不下去了。”

“咳……那个，你……你以后会怎么样……”方乐芹还没从顾千瑶叶若歆事件的大坑里爬出来，又一下子被钱奚梦逼到了不得不做出选择的路口。

“那就，不用你操心了。”钱奚梦笑得越发开心，方乐芹却诡异地从那张笑颜上看出了几分残忍和绝决。

所谓的捅破窗户纸，大多人也只是捅出个小洞，小心翼翼地看看形势。哪有像钱奚梦这样，直接一脚把窗户踹出个窟窿，跳过去逼着窗户那端的人做出个选择的。

……肯走了么……为什么，完全一点轻松感都没有。没有人深夜给自己讲鬼故事，没有人霸占自己的休息事件，没有人缠着自己媳妇前媳妇后的……多好啊。当然，也不会有人隔三差五地做些让自己脸红心跳的事情，不会有人大费周折替自己跑回来拿衣服，不会有人体贴地将沾凉水的活儿都抢了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