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搬家之后，虽说第一晚就住在一起了，但除了偶尔抱一抱，轻轻亲一下，还真没更多了。任凭书中的那些故事写得如何活色生香，有些事，叶若歆定然迈不出第一步，而非醉酒状态下的顾千瑶，更是害羞得很。

或许在两人看来，细水长流的温情弥足珍贵，而有些事情似乎并不是必须。至少，不是必须立刻去做的。

于是，此时叶若歆的心情便有些忐忑，很清楚顾千瑶只是觉得害怕而让自己进浴室，可是又忍不住冒出些迤逦的遐想。明明是纯洁的相邀，偏偏品出些暗示的可能，叶若歆知道是自己多想了，拍了拍额头，似乎又赶不走那微弱的遐想。

不过只是第一步迈进浴室，叶若歆就确定以及肯定，自己的确是多想了。

刚才还围在顾千瑶身上的大浴巾已经在挂在了一旁的挂钩上，塑料浴帘拉得严严实实，将浴室隔成了两边，只能隐约见到个人影，倒是水声依旧听得格外分明。

许是水温调得比较高，站在浴室里有种闷闷的感觉，镜面上也满是水汽，雾蒙蒙的。就这么一面都快照不出东西来的镜子，有什么可怕的……叶若歆不是胆大的人，此时却也只摇头笑了笑，顾千瑶的小性子，倒真是愈发让人防不慎防了。

无论初夏秋冬，洗澡总是一件让人觉得舒服的事情。可是如叶若歆此时这般，碰不到水，干干地站着，就未免有些难受了。浴室没有空调，到处是温热的水汽，站久了，有一种蒸桑拿的感觉。之前刚洗干净的身子，隐隐又有些出汗的感觉了。

其实那家伙根本不是怕鬼，而是因为斗嘴失败，才把自己抓进来的吧。闷闷的，很是不舒服……叶若歆以手做扇，有一下没一下地在脸旁扇着，一会儿怕是要重新洗个澡才能睡了。虽是如此腹诽着，但人却是没有出去。当所谓的纵容成为习惯，习惯习惯，也就习惯了。

空气中牛奶的鲜甜味道突然加重，和自己身上一样的味道……叶若歆原本稍稍有些躁动的心情，就这样被安抚了。

总是在睡觉时爱在自己身上蹭来蹭去的顾千瑶，偶尔发梦，也会在半梦半醒时啃自己几口。有一次在同一处啃的时间太长，把叶若歆啃醒了，隔日抓起来一问，才知道顾千瑶是喜欢自己身上的那股牛奶味。想来发梦的时候，把自己当成了甜点也说不定。

不过是一瓶沐浴露可以解决的问题，自那之后，叶若歆便很豪爽地与顾千瑶分享了自己的婴儿沐浴露。再之后，住在了一起，用的很多东西都开始相同。一样的沐浴露，洗发水，面霜，精油……

有人说夫妻在一起久了，就会越来越有夫妻相，这不是没有道理的。吃的一样，用的一样，圈子也多处重叠，人和人变得无比靠近……

自从顾千瑶也开始用同样的沐浴露，叶若歆还真没再被半夜啃醒过。一开始，叶若歆还觉得自己对症下药，一劳永逸的处理方法很值得自我褒奖。可时间长了，又莫名多了些许淡淡的失落，开始怀念顾千瑶迷糊着也会来靠近的亲昵。

女人着实是麻烦的生物，反反复复连自己也难以捉摸的心意。

如果迷恋的味道被一瓶沐浴露解决，那么是不是自己也不是那么无可取代……负面的思想蔓延而上，很快取代了七夕的欢愉，想得越多，就会离幸福越远，可惜叶若歆此时还不明白。

顾虑到叶若歆也在浴室，顾千瑶是牟足了劲儿，迅速将自己洗了个干净。那扑通扑通越跳越快的小心脏，莫名而生的紧张感，早就让顾千瑶忘了关于镜子的那些个故事。或者，本来拉叶若歆进来，撒娇的意味就多过害怕镜子……

洗是洗干净了，毛巾却挂在了浴帘外面……顾千瑶关了水，等了一会儿没见外面那人自觉将毛巾递入，也不知是不是在等着自己就这么出去……

“毛巾……”顾千瑶隔着浴帘探出手去，却半晌没见回音。

握着浴帘边缘的手已经开始僵硬，顾千瑶却最终没有办法就这么不着寸缕地出去。虽然……以两人的关系，就算看到了其实也没什么。

顾千瑶将浴帘拉开一条缝，往外一瞅，好么，那家伙居然对着镜子发呆，动都不动的。难为自己还纠结了半天，怕她起了色心呢……

等顾千瑶好不容易把叶若歆发呆的魂给叫了回来，身上的水珠已经自然掉落得差不多了。

“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会不会也有相互见家长的那天……”

“啊……”裹好浴巾，正拉开了浴帘想要往浴缸外跨的顾千瑶没提防叶若歆突然用一种很低沉的声音开口，问的，还是自己尚未考虑好的问题。浴缸边沿本就挺高，顾千瑶又一恍神，跨出的右脚没能找好着力点，打滑了一下，整个身子都往后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