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松点……”叶若歆感觉到了顾千瑶的紧张，却只当她是眼睛不舒服的正常反应，于是轻声说着，同时小心翼翼地用食指和拇指捏起顾千瑶已有些微红的眼皮。

叶若歆身上有淡淡的牛奶味呢……顾千瑶嗅了嗅，唔，说话的时候，气息还有柠檬的味道。兴许是闻到了让人舒服的味道，又或者是听到了叶若歆话语的缘故，顾千瑶真的放松了下来。

两人的靠得更近了些，叶若歆对着顾千瑶的眼眸轻轻吹着，以便让异物顺着眼泪流出眼眶。

因为害怕顾千瑶乱动，叶若歆理所应当般地环住了顾千瑶的腰。姿势有些暧昧呢……顾千瑶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想得有些偏了，脸刷地红了起来。

“现在怎么样？”叶若歆缩回手，退开几步，拉开了与顾千瑶的距离，掏出纸巾递了过去。

“好像，没事了。”顾千瑶转了转眼睛，完全感觉不到异物存在，有些不好意思地接过纸巾擦去脸上的泪水，小声说：“谢谢……”

呜……刚刚有点做老师的感觉，就出岔子了，顾千瑶心中默默飙泪。

第二天大家就会来报名，到时候肯定人多手杂，叶若歆看着脏乱无比的宿舍，告诉顾千瑶自己要留下打扫，老师可以先走了。

为了挽回作为一个老师应有的形象，正确地说，是为了挽回在叶若歆那里丢掉的脸面，顾千瑶强烈要求和叶若歆一起打扫宿舍。

看着顾千瑶还有些泛红的眼睛，叶若歆没忍心阻止。好歹也算是帮自己挡了一劫，她想捣乱，那就让她捣乱好了，大不了自己再多花些时间来收拾。抱着如此想法的叶若歆，颇有视死如归的风范。

将宿舍门完全推开，叶若歆方才明白刚才的那阵阴风从何而来。正对着宿舍门的小阳台，阳台门就这样大大咧咧地敞开着，十分之通风啊……叶若歆看着满地的灰尘，叹气，整整一个暑假的灰，真是不一般的脏啊。

宿舍是六人间，左右各三张床，上铺，下面是衣橱和写字台。设施看起来有些陈旧，还好不是岌岌可危，看起来也还算结实，叶若歆小小地舒了一口气。虽说屋子不大，打扫起来却也是个力气活儿，叶若歆看着已经拿起扫把开始闷头努力扫地的顾千瑶，突然心中一暖。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是不用自己一个人在这个无人区孤零零地努力，也是一件很让人感激的事情呢。

先爬上床，将六张床好好地敲打了一下，让灰尘落到地上，然后拿起小毛巾，从上向下开始擦洗。叶若歆正努力干活，忙得脚不沾地，突然抬头擦汗时却对上了一张很是哀怨的脸。

“顾老师要是累了，就去旁边坐一下吧。”叶若歆对着提着扫帚幽怨看着自己的顾千瑶笑了笑，果然是不能吃苦的家伙呢。

“为什么你一开始不告诉我要从上向下打扫？”顾千瑶指了指刚才扫过，却又被叶若歆抖床时弄满灰尘的地面。

因为根本没指望你能干活……不过这句话叶若歆也只敢在肚子里腹诽一下，面子上却是有些无辜地对顾千瑶微笑：“我以为老师知道的……难道是我猜错了么？”

顾千瑶的脸噌地一下涨红了，自己又没打扫过这么脏的地方，怎么会知道要先把上面的那些灰弄下来！不过，嗯，老师的尊严啊……顾千瑶憋着气，放下扫帚，拿着小毛巾去打湿。

看着顾千瑶气鼓鼓地拿着湿毛巾爬上对面的床铺，不停地擦着那些围栏，木板，就是不开口说话了，叶若歆知道，好了，把老师给惹火了呢。

不过，老师生气的时候，也蛮有意思的，是因为是美女老师的缘故么……叶若歆漫无边际地想着，开始觉得自己刚才那句明知故问的话语实在是有些恶劣了。虽然顾千瑶迷糊了些，可是从某些方面来说，还是一个很热心，很好相处的人呢。

“顾老师在生气么？”叶若歆主动开口。

顾千瑶的手停了停，半晌才回答：“我在擦围栏。”

“……”果然是生气了，叶若歆可没真想开学第一天就把老师气到啊，不对，应该说是开学前一天才对……不过说起来，也实在是因为顾千瑶太不像个老师了，所以自己才没有办法很顾忌地去说话吧。一不小心，就拿出和朋友相处的态度了呢。

叶若歆犹豫着要不要再说些什么来解开僵局，顾千瑶却先开口了。

擦了几下围栏，顾千瑶有些颓然地放下了手中的小毛巾，低声说：“我是个很失败的老师吧……”

咦……自言自语么……叶若歆迟疑了一会儿，没见顾千瑶再出声，于是便硬着头皮开口：“顾老师是新老师吧，都还没开学，哪里说得上成功还是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