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梦的过去，洛知意睡了个好觉。

手机上有一条洛挈的消息，发送于一小时前，告诉她江稚现在已经出发回京平城区了，直接去青鸾巷。

开了门就闻见烤面包的香味，洛知意刷了牙，拍着精华下楼一看，季盈川正在切刚烤好的吐司，顺便摸上黄油，锅里的牛排正煎出滋滋声响，香味不仅笼罩了整个客厅，更传到了楼上，秦锦本来是难得的休息日，也被这香味刺激的摇摇晃晃的下楼，刚好和洛知意撞了个趔趄。

“哎呀……你行吗你？你是总说我瞎折腾，怎么着，我这瞎折腾的东西怎么把秦医生给惊动了呢？”季盈川神采奕奕的不像平常，麻溜地给牛排翻了面，毫不客气地开始调侃起秦锦来，“牛排三明治，秘制酱汁，黑椒、培煎芝麻、孜然，香辣与豉油汁，中西都有，你们想要哪个口味？外面绝对吃不着。”

“我喜欢吃牛排。”秦锦揉了揉眼睛，清醒了一半，在迷糊中看季盈川忙碌的身影，除去那一抹可以忽略的温馨感，她忽然说，“你怎么做个早餐像是在卖煎饼果子呢？”

“那也是外面吃不着的牛排果子！”季盈川昨天特意定好的直送牛排，保证食材的鲜味，她心情好就不和秦锦计较了，将打好的豆浆推到等吃的两人面前，“洛女皇，说吧。”

“黑椒汁。”洛知意说完，牛排从锅里来到了她的碟子里。她吃的慢条斯理，刀叉并用，仿佛在对待一件艺术品。

“你今天起得这么早……”秦锦因为长期使用手术刀，在吃牛排的时候都仿佛在做手术，将一块块肉肢解分离，再小块送进嘴里，唇齿间咀嚼到的美味总算把剩余的瞌睡给赶走了。

这个二世祖……厨艺好像比以前上了个层次。

“你真当我什么事儿都不用做啊？知意去开会，难道我今天就不用去开会吗？！”季盈川朝她瞪眼，不满秦锦对自己的不看重，“我们季家也是话语权妥妥的行不行，小季总说话算话。”

“美得你。”秦锦轻笑了声，气氛轻松。

“准备好了？”季盈川收拾完毕，用烤好的面包蘸着果酱，“早就板上钉钉的东西，拿过来翻来覆去的讲，他们不愿意放弃林场的经营权，我看有的熬。”

洛知意喝着豆浆，现磨的还是很香醇，有豆子本来的味道。她点头，“能有什么问题？”

“问题是不会有大问题，这不是怕你烦吗？不过好在，今天小野人也来，有谁敢对你说个不字，用不着我来讲话，江稚肯定马上就要扑上去了。”季盈川鼓着腮帮子，嚼得咔咔响，又叹气，“怎么有种家里养的孩子长大了的感觉？”

秦锦摇头：“你养了什么孩子？除了给孩子看了某种启蒙的影片。”

洛知意只是在边上听着。

看两人嘴贫完了才说：“今天的会议如果江稚有什么出格的，盈川，你带她走。”

“……她第一天回来，就对小野人这么严格。”季盈川将洛知意面前的杯子里又续了杯豆浆，抽过纸巾给秦锦，“你对人家好点，小野人能做好的。”

“你以为我不想让她……肆意妄为？”洛知意单手平方在桌面，屈起手指敲了敲，好看的手指骨节分明，“我纵容她，其他人就只会去攻击她。程束玉那边没有动静，她的立场并不明确，似敌非友，不能让她看出任何破绽。”

不能有破绽，更不能有软肋。

洛知意以前从没担心过这个，但现在有了江稚之后，不同了。

早就说过在自己身边凶险万分，秦锦与季盈川背景强大，自小生活在圈子里，没人敢动。

江稚不同。

她的原生家庭早就将她丢弃，背景是空白。自己带她在身边，目前却不足以成为她的保障。既然洛知意知道用杀鸡儆猴去告诉其他人要乖乖听话，那么其他人自然也会。

他们动不了洛知意，但动的了一个看上去不成气候的江稚。

这是江稚第一次参加商会，早就成了豺狼虎豹们紧盯的目标。

洛知意希望江稚的成长速度能让自己满意，却又怕她在会议上太野，自己担不住她。

季盈川沉默半晌，蓦然想起三个月前的事情：“江稚走之前那天晚上你们闹别扭了啊？我们问了江稚一些事情，她见过你。”

“什么闹别扭？没有。”洛知意率先捕捉到这一句，身体比意识更快做了回答，稍微坐直，“什么？”

“你出事的那天晚上，你们见过，而且在这之前，可能小江就已经见过你了。”秦锦也吃好了，用刚才季盈川给她的纸巾擦拭着，“剩下的需要你自己去问，可能……小江是专门为你来到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