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二[快穿](152)
闻千书一边爬,一边看着蒋医生的背影。但她身体底子在那,很快就累了,喘起气来。蒋医生注意到了她加重的呼吸:“还想继续么?”
闻千书:“想。”
她半弯腰,撑住膝盖:“我缓一缓——嗯?”
蒋医生半侧过身:“自己走,或者我背你?”
闻千书有些手足无措,道:“那,那你背我?”
蒋医生半蹲下身,闻千书不知怎的,觉得脸颊发烫。她走了两步,轻轻趴在蒋医生背上:“重么?”
蒋医生掂了掂她,没什么分量,何况自己还开着改写权限,能随意修改这条世界线的数值,真背不动,也能把她的重量改轻:“不重。”
蒋医生背着她,感受小姑娘细嫩的手臂挽过她脖颈,小心翼翼地,像是怕勒疼她。
蒋医生的背好舒服啊,和父亲的不同,是带些软的,还带些香。闻千书将脸侧着,压在她肩膀,突然问:“医生姐姐,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蒋医生:“蒋明月。”
话音未落,她听见背上的人笑了一声。蒋明月:“笑什么?”
闻千书说:“这名字好适合你呀。”
蒋明月:“为什么?”
闻千书:“因为你和月亮一样。”
蒋明月身为一个系统,实在弄不清人类怎么总有这些奇奇怪怪的比喻。
但她还是回应道:“我和月亮长得不一样。”
“一样的。”闻千书笑着说,热气呼出来,打在她耳边,“你们一样温暖,一样明亮。”
蒋明月:“那太阳呢?太阳不是更温暖,更明亮?”
“所以说你是月亮啊。”闻千书说,“你没有太阳那么显眼,情绪都是淡淡的,和月光一样。”
蒋明月顿了下脚步,继续往上走:“我没有情绪。”
从产生意识的那一刻起,主神就告诉她,她没有情绪。
她是root,是一个系统,一个人工智能,她不具备人类那样丰富复杂的情感。所以主神才会把最难最痛苦的任务交给她,因为她不会像人类修复员那样,因为世界线崩溃而绝望,因为亲朋离去而悲哀——
闻千书:“怎么会呢?”
“你现在不就很难过么?”
长风吹叶,簌簌作响。
蒋明月停了停,听到闻千书继续道:“你在为别人难过么?还是——”
“在为我?”
闻千书笑了,声音软软地:“总归,有些是为我吧,不然这么纵容我?”
她的呼吸好轻,像是羽毛一样,要散在风里:“谢谢你,姐姐。我好开心。”
蒋明月想说这不算什么,想说她为各个世界线的主角做过更多——那些都是经年累月、浩大而又无望的工程。
可她却什么都说不出口,任由闻千书保持着那一点开心。
闻千书:“你知道嘛,我有时候在想,我真的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么?”
她真的有喜怒哀乐么?有人能听见她说话么?
她与生俱来的敏锐,使她总在被动地、一刻不停地接收身边所有的埋怨,绝望,痛苦;并使她从小意识到,这些痛苦皆因她起。
与之相对的,她身边的人却留意不到她。从不听她想要什么,也从不管她拒绝什么。好像她不是生病,而是哑了,她母亲代理了她的嘴,也代理了她的愿望——她母亲说什么,她就得喜欢什么;她母亲做什么,她就得接受什么。他们自顾自地断定,她活着的所有需求,就是治好病,除此以外的,都不重要,可有可无。
他们总在吵架,为了她吵架。
但她其实不怕疼,她只想让他们别吵了。
没人听她的——
没人看见她——
有时候她想,是不是只有她离开,这个家的痛苦才会结束?他们才能停一停,听听她在想什么?
可她离开了一次又一次,被救回来一次又一次,他们仍然在吵,并将这当作新得的利器,用来攻击对方。
月色如霜似雪,落了满身。
山林寂静,小道迢迢。
喧嚣与人声远去,唯有她背着她,一步步走向山顶。
“你存在的。”
蒋明月突然开口,道:“我看见你了。”
她感受到背后的人埋下头,细软头发蹭着她颈项,有些痒。闻千书伏在她肩上,抬眼,看见漆黑无边的夜,和夜里的一轮明月。
闻千书:“嗯。”
她轻轻说:“我也看见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看到有人推文了,非常感谢大家喜欢拙作呀,我就是个咸鱼作者,欢迎大家一起咸鱼(bushi)。
日常比心(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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