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二[快穿](169)
她的精神体是一只小羊,正将下巴搁在她膝盖,舔她的手——无名指上有一个简洁漂亮的银戒。
闻千书坐到她身边,递过去一包纸巾。
向导愣了愣,吸着鼻子说:“谢谢。”
她接过纸巾擦眼泪、擦鼻涕。
那是个很清秀的向导,长睫毛沾着泪珠,哭得梨花带雨,眼圈通红。
她在外面等得焦灼,忍不住和闻千书道:“她不是这样的,她以前在学校里,被欺负厉害了都不还手的,怎么可能突然就,就无端攻击人呢——”
闻千书:“在学校里被欺负?”
“是啊。”向导愤愤道,“她们班有个哨兵特别讨厌,老是欺负她,还打她。我后来知道了,气不过,缠着老师学校,让她转班了。”
“她爸妈也对她不好——”向导哭道,“怎么会这样啊——”
闻千书正想继续问,突然前头门开了。
闻千画也做好笔录出来,看见她们,皱了眉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闻千书道:“等你啊。”
闻千画抿抿唇:“等我干什么?不知道尽快去医院检查啊?万一打出事了怎么办?”
向导一愣,看向闻千书:“她攻击你了?”
“她真的不是有意的,她以前不是这样的——”
好容易劝完那个向导,闻千画几乎拽着闻千书,将她又拽上了飞梭:“我早跟你说过,哨兵都不是好东西,离他们远点!”
她想将闻千书摁到座位上,却停了停:“背疼么?”
闻千书:“还好。”
她坐下来,扣上安全带,看着闻千画也坐在边上。对方沉着脸,唇紧抿着,那只小豹猫被关在袋子里,不住咆哮。
闻千书撑着下巴看她,突然道:“这么不放心我啊,还要跟在后面,跟了一路?”
闻千画一僵。
闻千书:“怎么跟老师请假的?”
闻千画:“要你管?”
“哦——”闻千书道,“我不管。正好去趟医院,可以找下慕丹青他姐姐。”
闻千画:“?”
她立刻如炸了毛的猫:“你干什么老找那个哨兵,明明向导医生更好!”
闻千书睁着眼,一动不动看着她。
闻千画很快拜下阵来,不情不愿道:“我骗了老师,说我不舒服,去医务室了。请假条是我之前伪造的——”
闻千画:“你别告诉妈,也别告诉哥哥,我下次不这样了。”
她嘟哝道:“我这不是觉得你一个人不行么?你直接把东西给我,让我还回去好了——”
闻千书突然道:“当年到底怎么回事?”
闻千画一愣,却移开视线:“你不都知道了?”
“我意思是——”闻千书道,“你和我走散之前,发生了什么?”
闻千画咬紧下唇,闻千书轻声道:“我精神体溃散,所以有些东西记不清了。”
闻千书看着闻千画浑身绷紧,下牙几乎要把唇咬破——那是个防备意味十足的姿势。
闻千书继续重复道:“所以,告诉我,当时我们发生了什么,让你这么害怕,害怕到现在?”
闻千画几乎要弹起来,可她被安全带扣着,只是一绷,又坐下。她盯着闻千书,相似的杏眼,相近的容貌:“你真的不记得了?”
她盯着她,目光又急切又焦灼,可渐渐的急切淡了,只剩下灰败。闻千画抬手,又放下,道:“我们不是无意走散的,是我故意甩开你的。”
闻千书一愣,突然发现心口疼了起来。她看向闻千画,对方却闭了眼。
闻千画记得那一天。
事实上,自那一天往后,她每个噩梦都是那一天。
那时候,他们一家还住在市里。
她早上才和母亲吵了架,为了母亲偏心,去姐姐的家长会,却不去她的。母亲和她解释:“爸爸妈妈最近都太忙了,实在去不了你的,让大哥去,好不好?你不是最喜欢你大哥了吗——”
她嚷嚷,撒娇,直说不好。
母亲耐心和她解释:“你姐姐身体不好,迟滞症越来越严重了,老师说了,一定要家长过去——”
她听不进,她生气,她看这个姐姐不顺眼。
母亲:“你们是亲姐妹,你们以后要互相帮扶的。”
亲姐妹——姐妹——
她愤愤想,还不是我照顾这个姐姐?明明姐姐年级更高,还要一起上学,一起放学,我都不能和同学一起走。别人欺负她了我给她打架,别人嘲笑她的病了我给骂回去。
姐姐成日孤僻得很,也没什么朋友,家里还总让她带着姐姐出去,费尽心思逗她笑。
当天回家的路上,她愈发委屈,觉得全家只顾着这个姐姐,根本不管她。那一路上姐姐话也多,反复问:“你觉不觉得有点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