扛起学姐棺材板+番外(208)
只在再抬头的时候,迷茫中,黎听的脸清晰了不少。
“学姐!”方亦亦用左手死死抓住黎听的胸前的衣领,带着自己往前凑,再看清一点。
她现在视线开始模糊了,眼前漂浮着许许多多小虫子似的东西,挥之不去,阻挠她的视线。
黎听仍由她抓着,把方亦亦抱在怀里,起身,冰冷地瞥了眼窗户外那一张挤压到扭曲变形的脸。
不大的厨房空间,阴冷暴虐的气息瞬间席卷而至,恐怖的威压使得玻璃自内而外瞬间炸裂,锅碗瓢盆落了一地,满地碎瓷片中,包着裹尸布的女鬼重重摔在地上,瓷片扎进它的皮肤,像扎进了脱水的干尸,留个一个个黑色的窟窿。
唯有扎破脸时,才有鲜红的血流出。
女鬼脖子扭成一个不正常的弧度,抬头去看黎听,眼白的部分被血泪充斥,边缘全是血色,她低低嘶吼,慢慢瑟缩往后退,差距是在一瞬间感觉到的,任何东西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眼前这只同类,让它感到害怕。
黎听注视着她,眸色的眸子弥漫着露/骨的杀意,她眼睛微微眯起,满地瓷片登时飞舞起来,子弹一般,四面八方冲着女鬼直射而且,伴随着凌厉的破空声,女鬼瞬间被碎瓷片包裹,瓷片尖端扎进皮肤,整整齐齐竖着,密密麻麻,恶心又恐怖。
黎听单手抱着方亦亦,袖子在空中挥出半圆的弧度,女鬼刚刚爬起来的身体重重落在地上,发出恐惧的气音,一根手指都董丹不得。
黎听看女鬼的目光,宛如在看一只不自量力的虫子,三秒之后,她冷冷一笑,抱着方亦亦离开了此处。
放满温水的浴室里,方亦亦闭着眼睛,呼吸不安稳,整个人被摆放成一个背对着黎听的坐姿,头颅低垂,体温高得吓人,意识恍惚,处在半梦半醒状态。
黎听手指放在她右肩的血洞边缘,细细打量。
先是用温水清洗了伤口,而后伸出手指,顺着血洞探了进去。
熟悉的体温瞬间包裹住她的手指。
方亦亦身体一下子绷直了,紧抿的唇角泄出几丝闷哼,伤口的血止不住地流出。
黎听拧着眉,动作并没有停止,甚至没有迟疑,她顺着鬼的指节钻出来的洞探进去,另一只从后腰向上,箍住方亦亦的身体,避免她乱动。
整个手指都要没入时,黎听指尖才碰触到那个肮脏冰凉的物体。
黎听眸色暗了暗,并没有取出,而是指节放出幽蓝焰火,直接在方亦亦的血肉里,讲那个指节烧成了灰烬。
剧烈的疼痛碰撞着神经。
方亦亦颤抖着,终于控制不住叫喊出声。
音调陡然拔高,也仅仅不到一秒,便失去声音似的,喉咙里‘赫赫’抽气。
黎听安抚地轻轻拍打着方亦亦的脸,下巴抵在她肩膀完好的那一侧的肩窝中,周身的鬼气将方亦亦从头到脚包裹得严严实实。
看着方亦亦似乎稳定了下来,她倏地抽回了手指。
剧烈的疼痛在一起席卷而来,铺天盖地,方亦亦整个人弹了一下,肩膀的血像开了的水龙头,汩汩流出,带出黑色的灰烬,浴缸的水都变成了浅浅的粉红。
“没事了。”黎听小声安慰,黑宝石似的眸子里,是自己也不曾察觉的心疼。
第二天一早,诸晔书便匆匆来敲门。
和他一同来的,是个背着古朴药箱的中年男人。
‘叩叩叩’
三声之后,门环转动,门梁打在木头上声音清晰地响起,门开了,后面却空无一人。
像是门自己开的。
诸晔书和中年男人神色如常,匆匆走了进去。
推开屋门,直奔二楼卧室。
卧室门开了一条缝,等他们走近,门又自己动了起来。
诸晔书走进,中年男人跟在他后面。
黎听坐在床边,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们,床上是面色惨白的方亦亦。
方亦亦嘴唇发青,额头不断有豆子大的汗珠落下,即使在昏迷中,眉头也锁得很紧。
“这是什么回事?”诸晔书面容严峻,语气焦急。
黎听看着他,嘲讽一笑,“怎么回事你不知道?”
“这......福何,你快来看看。”说着,诸晔书后退半步,让出个地方,中年男人凑上来,他神色同样严肃,将箱子放在床头柜上,欺身上前,被黎听拦住。
黎听语气透着危险:“你是谁?”
诸晔书解释道:“他是我挚友,周福何,是镇上的中医。”
黎听皱眉看他:“你找中医?”
周福何退了退,站直了,对黎听作揖道:“黎姑娘好,在下周福何,是个山野医生,略懂岐黄之术,家父是周文生。”
黎听又打量他一眼,收回手,不再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