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程风伤不了她，可她看见程风发疯的样子，就绝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万一就不小心刺到她了呢。

她抬起手，想抚上爱人的脸庞，可这需要的力气太大了，她根本抬不动手。

眼泪流下来，鹿言觉得自己的意思也渐渐模糊了，她有点疲劳，但还是努力睁着眼睛望着萧澜，这一刻，她真的怕有些话再不说就没有机会了。

“我……我没事的，你相信我……”萧澜握紧她的手，听见鹿言对她说。

“我终于……也做了一件证明我爱你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初四快乐！！！

这两天过年还兼职真的很忙，来晚啦！！！

迟来的新年快乐。

第54章

血色蔓延开来，被雨水冲刷了一地红，鹿言躺在萧澜怀中发着抖，感受着生命在一点点地流失。

她知道她要撑不住了，要是这样一闭眼，可能就再也没办法见到萧澜了。

可是好累……

“鹿言，鹿言……”模糊中她听到萧澜的叫喊声，是那样的急迫慌张，她对她喊着，“别睡，求你了，别睡，看着我，看着我……”

“……”她何尝不想看她？

这是她第一次见萧澜这般狼狈的模样，就像个迷失方向的三岁孩童，歇斯底里地乞求她别离开她。

“别离开我，别离开我……”

像是诅咒般扎进她心底。

“萧……澜……”她开口，只能说出简短的气音。

救护车已经叫到了，只不过在救护车到来之前，萧澜不知该怎么稳住鹿言，她只知道她自己都心寸大乱，恨不得现在有个人来安慰自己。

恨不得有个人用无比坚定的语气对她说：鹿言不会有事。

萧澜在大雨中嘶吼着，声音早已盖过了大雨滂沱的声音。

这场混乱很快引来一阵骚动，无数个摄像头对准他们，这场大雨再也阻止不了爱看热闹的人们，他们撑着伞，在伞下拿起手机，是在拍照，也是在迅速传播。

这种百年难遇的奇景，没人愿意就此放过。

萧澜将鹿言揽进怀中，让她的脸贴在她的胸膛。

“哎？她抱得到底是谁啊？”

“不知道啊，来晚了妈的，不然早点拍视频肯定得火……”

“火不火我不知道啊，重要的事萧澜事后肯定花高价购买，到时候你就发了。”

还有一些胆小如鼠之辈的“好心”提醒：“嘘！少说点，萧澜可都能听见呢？”

“哎！到底是谁啊，伤成这副惨样。”

“……”

“据说这人是为了保护萧澜的。”

现场狼藉一片，救护车和警车相继赶来，程风也被戴上手铐送上警车，不出意外的话，他这辈子很难再逃出来。萧澜将鹿言抱进救护车，在踏上救护车的一刻，“观众们”迅速拿起手机拍到了鹿言的正脸。

“是鹿言，重伤的是鹿言。”

“居然是鹿言和萧澜吗？”

“……”

“原来她们两个是……居然是真的吗？”

……

救护车扬长而去，只剩下哗然的观众与一地被大雨冲刷的艳红。鹿言被戴上氧气罩，整个人死气沉沉，萧澜紧攥着她的手，感受着她微弱的脉搏。

她们俩都暴露了，程风的事情被画上一个句点，可是她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即便接下来面对的是黑云压城，满城风雨，她也麻木无感了。

没有什么比让现在的鹿言重新站在自己面前更重要了。

手术时间很长，外面的大雨似乎没有停过，没过多久，医院就已经聚集了很多人。

首先是鹿夫人，鹿夫人早就哭肿了眼皮，被鹿圆博搀扶着进来，其次就是闻讯前来的八卦记者们。

萧澜烦透了这些人，偏偏这些记者自认为只要鹿言没出来，那么她们就有采访萧澜的机会。他们丝毫看不出这表面淡然之人内心的不安与焦虑。

“萧小姐，请问您与鹿小姐确切的关系是什么？”

“萧小姐，请问你们真是恋人关系吗？”

“萧小姐，请问程风与萧百祥的关系是真的吗？您的回复对我们来说真的很重要。”

“……”

“萧小姐，请您回答我。”

萧澜哪有空回复这些人，这些踩在别人伤疤上博取播放量阅读量的无赖，她将脑袋埋进臂弯里，企图隔绝这些声音。

可根本隔绝不掉。

在这医院里，狗仔们不管自己是不是因为过度喧哗而吵到了休养的病人，他们知道如果接着吵下去，罪魁祸首也只能怪在萧澜身上，因为她才是他们大声喧哗的源头。正是因为萧澜的不回复，才造成了他们无法原路返回的理由。

于是萧澜不打算躲了，躲了这么久，也该给鹿言和鹿家人一个说法了。她站起身来，背对着手术室上的“安静”两字，从正面告诫了那些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