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问谁都是问，问真正的决策层——赤帝，显然是个优秀的选择。

赤帝会告诉自己吗？

江南有些期待。

“不是合作。”赤帝平淡的声音终于响起。

赫尔斯脸色涨红，却没有下一步的反应。

她是个大帝，有帝者的尊严，但是首先……她是一族之长，是木族领袖，是木之女皇。即使她是前任。

但是脸皮这种东西，看看就行了，真到关键时候，赫尔斯也不会太在意。

不过，这不妨碍她仇视江南。

赤帝脸色淡然，“木族与妖族决裂，世界之树被妖皇斩断挖走，族人九死一伤，严格来说，已经在百族除名了。”

江南眼神闪烁，听得认真。

这是她不知道的事情。

她知道，这是赤帝在借机告诉她木族的情况。

赫尔斯通红的脸已经渐渐苍白下来，她低下头，拳头握紧，却无法发出一言。

赤帝显然不是个会同情她心情的人，她继续道，“我们接受木族的举族投靠，代价是木族听我们命令。”

“不能让我的族人送死！”赫尔斯语速极快的喊道。

赤帝没有理她，“我们是她们第一也是唯一的选择，除了人族，她们无处可去。”

“你说的没错，她们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

赤帝眼眸幽深，静静的注视着江南道，“你明白吗？”

江南：“我知道。”

她直视着赤帝的眼睛，“弱小即原罪。”

赫尔斯扯了扯嘴角，似乎想笑，却又笑不出来，只是在喉间发出撕扯的嗓音，原本清脆悦耳的声音变得疲惫又无力，“你说的没错，很精辟，弱小即原罪……对啊，弱小即原罪。”

此时的俩人谁也没有理会她。

弱小的是木族，但是人族不是。

至少现在，她们还在支撑着。

赤帝缓缓的点了点头，嗓音轻缓而有磁性，“弱小即原罪。”

“但是，投靠哪一域应该是有区别的吧？”江南敏锐的道。

赤帝再次点头。

“木族九死一伤，但是不可能只有你一个活下来了吧？”江南看着赫尔斯，眼神锐利极了。“妖族紧靠南域，你们附属妖族，木界也紧靠南域，但此时却只有你一个人来……”

她厉声道，“你们对南域对帝君，有什么不满吗？”

赫尔斯眼神闪烁，吃惊不已。

她虽然早就知道这事不好过，但是没想到才见面就被人捅出来了。

赤帝看着江南，眼神有些波动。她回想起晨星与自己的对话——

“江南脑子活，大局观也不差，只是实力欠缺了点，但是她天赋惊人，帝君，江南值得重点培养。”晨星肃穆的表情犹在眼前，“她虽然有些秘密，运气也好的惊人，但这都是优点。”

“嗯？”

“只是，她脑子太活了，缺了点血气，遇事总喜欢走捷径，用脑子。这是好事，也是坏事，人总会遇到无法走捷径的时候的……”晨星尽情的说着自己的忧虑。“如果能解决这一点，江南会很优秀，很好用，她日后绝不比我差，甚至和冥一样，成为帝君最好的帮手。”

赤帝想起她当初的话，眼睫微垂。

她想起了上次江南击杀妖鹏王的那一幕。

江南的狠厉和冷静，让她心喜，甚至盖过了其他。她在伤重的甚至难以恢复的情况下，还冷静果断，借机逼降了骨王。这份临机应变的胆色，可不是晨星说的那样。

此时，发现江南见缝插针，主动开口说话，试探她的心意，而后在明白她的意图之后，自然而然的借机逼问赫尔斯，也就在意料之中了。

江南真的很好用。

赤帝回想起战经常嘀咕的话。

赫尔斯根本不敢在赤帝面前说起自己等人的计划，“怎么会呢？只是事关重大，我自然得前来探寻一下。”

“探寻需要先卸任吗？”江南冷冷的道。

“你有所不知，”赫尔斯已经陷入了江南的节奏，就像眼前的人也与她一般是一位大帝一样，她或许不记得了，或许装作不记得了，反正她解释的很认真，“木族同一时间只能拥有一个女皇，而这个女皇不是由木族选定的，而是有母树选定的。”

“我在菲切尔诞生的一瞬间，便明白了自己的使命，于是卸任了。”

见江南神色冷淡，一副不怎么信的样子，赫尔斯道，“更何况，木族可以说是在我手中衰败的，我是亡族之皇，是末代女皇。”

她神色真正的黯然了下来，“严格来说，母树已经放弃了我们，它选择重新孕育一个新的种族，而不再是木族了。”

江南眼神闪烁起来。

“我是罪人。”赫尔斯神色落寞，墨绿色的长发孤零零的披在身后，“现在我已经代表不了木族了，做主的是大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