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与你/夜会有期+番外(225)
葛苇的嘴抿着。
韩菁在桌子下面踢她。
葛苇又把嘴唇放松,端起桌上的咖啡杯,一喝,才发现一滴不剩。
秦导招呼大家:“东西收拾好了么?我们准备走了。”
大家都站起来,行李早都集中放在一楼客厅了。本来大家也没准备过夜,就一些随身的东西,节目组的人帮着一起搬。
秦导问:“除了苇姐和羽姐,其他人都跟大巴走吧?”
她想着跟来时一样,葛苇可以坐韩菁开的车,乔羽也可以坐她助理开来的车。
葛苇刚想说什么,周骊筠先说话了:“晓池坐我的车走吧。”
昨天过来的时候,周骊筠到的比节目组都早,一大早就来了。倒不是刻意跟着节目组来的,而是她们喜欢画画的一帮教授,周末经常开车到港城来,这里有海,能写生。
其他教授画画完先走了,周骊筠知道顾晓池来这里录节目,就过来看一眼,等等她,没想到也被一场大雨,阻隔在这里过了一夜。
顾晓池说:“好啊。”
葛苇干脆的闭嘴,没说话了。
大家一起往外走,女孩们叽叽喳喳的不停嘴。
偏偏葛苇沉默,顾晓池也沉默。
两人混在人群中,一个在左,一个在右,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葛苇站在门口,等韩菁把车开过来。
海边的紫外线就是强,太阳明晃晃的在晒得人眼晕。
葛苇抬手在眼前搭出一个小棚子,眼睛被挡着,眼神就肆无忌惮了起来。
往顾晓池的那边飘,看到顾晓池正准备上周骊筠的车。
头都没回一下,就是背影稍微停滞了那么一秒钟。
很微妙。也有可能是葛苇的错觉。
反正她就那么上车,一句话没说,走了。
两人之间的最后一句话,真的就变成了——“你把药吃了”。
周骊筠发动车子开走,葛苇把搭在眼前的手放下,脸上的表情愣愣的。
本来想看看周骊筠的车子是怎么开走的。
车子没什么好看,但车上坐着顾晓池。
但阳光实在太烈,没戴太阳眼镜,很快眼前就是白茫茫的一片。
像阳光。也像什么铺天盖地的大雪,掩埋掉一切的痕迹。
“小苇。”
葛苇转头。
是乔羽坐在助理的车子里叫她:“回邶城见。”
葛苇点点头:“小心开车。”
韩菁的车停得最远,开过来的时候,只剩葛苇一个人站在门口。
葛苇让小平跟大巴先走了,节目组有一些要对接的事,省得小平回了邶城,还得再跑一次电视台。
葛苇上车的时候,表情还是愣愣的。
韩菁问她:“怎么了,你晒傻了?”
葛苇点点头,又摇摇头,问她:“咱们公司的感冒冲剂买的是哪个牌子来着?”
韩菁瞥了她一眼,没说话,一脚油门,轰鸣着开车离去。
葛苇胳膊肘架在窗框上,撑着脸,看着窗外越来越远的海。
也没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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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晓池再见葛苇是三周以后。
不是真的见面,而是在电视上看见的。
此时正值盛夏七月,顾晓池一个人坐在房间里,身上却还裹着条毛巾被。
特别复古的花样,中间一朵硕大的牡丹花,原本的桃红被洗成了淡淡的粉红。
那是八十年代的国民毛巾被,现在,也就在这深山里的人家还能找到了。
顾晓池跟着周骊筠出来写生,已经三周了。她出发之前,给奶奶寄了一大笔生活费,又委托邻居照顾奶奶,告诉奶奶自己三周后就回去看她。
顾晓池想跟周骊筠多学一点东西。除了发自内心的喜欢,还有就是从长远来说,她希望自己出名,倒不是贪慕虚荣,而是想起奶奶皱巴巴的脸,就想给她好一点的生活。
她希望自己有这个能力。
跟着周骊筠往各种深山里钻的时候,顾晓池从没叫过苦,周骊筠还说她是自己带过最能吃苦的学生。
其实顾晓池还真没觉得有多苦,无非是每天爬山,路走得多一点,脚有点肿,晚上回去泡泡脚也就好了。
顾晓池想起自己的童年,有时甚至吃不到全饱,尤其奶奶生病时,她才几岁,那种一点家底都没有、孤苦无依的绝望,才是真的苦。
周骊筠对外出写生很有经验,加上她人又和善,很顺利的找到了当地老乡家留宿。
她们本次写生的地点,在羌城附近,周骊筠找到的留宿人家,住的有点像石头垒成的塔楼,屋顶的四周有尖尖的翘起,很不一样的民族风情。
这家人三代同堂,总共七口人,只有两个房间是空出来的。顾晓池坚持和周骊筠分摊租金,并把楼下较大的那一间留给了周骊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