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夏情不自禁地点头,可薄菀却不肯听她无声的应答,引诱着她出声:“说你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我就对你温柔点。”
早就不服先前浅粉的嘴唇动了动。
在薄菀满怀期待的目光里,喻夏喑哑地说出一个字:“我……”
她被自己的声音惊醒了。
黑眸里现出明显的挣扎,原本墨黑的颜色,如今因为那些翻涌上来的思绪变得斑驳,清明与沉沦交替,喻夏的指甲几乎要陷入薄菀的手臂里。
“我”字落下。
却不见下文。
她重新闭上眼睛,脸颊都绷紧了,似乎在强行忍耐。
这副姿态就是在无声地纵容和默许,仿佛不管薄菀接下来做什么,她都同意。
唯有这件事。
她不肯松口。
薄菀指尖碰到她肩后的墨兰痕迹,兰花依然恣意,野趣丛生,如今只要一闭上眼,她都能在心中描绘出这朵兰花的样。
还有……
这兰花生长的地方。
有些起伏、被掩藏的肌肤痕迹,都在这墨色的轨迹里。
指腹从她肩胛往下,顺着兰花的叶片往下走,薄菀亲在喻夏的眼角,叹气似的说:
“坠明老师好无情。”
好像不管她做什么,都不肯让她走进心里,有一扇门,永远也不可能对她开放。
从来在感情里没见过着急,将一切的节奏都掌握在手里的薄菀,头一次有种不知该如何使力的感觉,她甚至觉得有一点气恼。
而且不忿。
于是那些本来打算埋在心里,永远不说出来,显得自己弱势的话,如今也依着这冲动,落进喻夏的耳朵里。
“姐姐是不是打算——”
“今天这场之后,就跟我划清界限,再没关系?”
喻夏蓦地睁开眼睛看她,明明还带着靡然姿态,却掩不住眼底的讶异。
原来自己表现得这么明显,而薄菀也这样敏锐,早将所有都意识到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呢?
会议室里自己转身时,还是进这个房间之后,自己的纵容开始?
见她无法掩饰的神态,薄菀哼笑一声,捏着她耳垂的力气,也有些控制不住,将那点软肉捏的通红。
“在床上,你从来都不肯轻易让我。”
“今天这么乖,这么纵容我,姐姐当我是傻吗?”
她本来不想接的,只想在喻夏的心里留下痕迹。
哪怕是愧疚也行,她受不了自己就这样波澜不惊地从对方的生活里掠过。
可是今天的喻夏太美味了,她没控制住,只能换个方式,既然这是最后一场,那就给对方留下永远忘不了的痕迹。
她要喻夏以后一旦跟别的女人亲近,闭上眼睛就都是自己的模样,不论对方如何,她想起的都是自己指尖的温度。
喻夏主动抬手环住她的脖颈。
也跟着低笑出来。
难怪薄菀今天这样失控。
她很轻地吻了下薄菀的下巴,这是两人自从初次见面以来,她头回不带任何情-欲的亲上去,甚至有一点怜惜的味道。
“你很好。”她说。
明明在做着世界上最亲密的事情。
可她们俩却都如此冷静,谁也不肯率先沦陷。
喻夏与她注视着,从来藏得很深的内心,如今愿意掏出来让人窥见一角:“但我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又即将被拉回去,聪明人都知道该离我这样的人远一些,你肯定不笨,对吗?”
薄菀也笑出来。
想到《心理追踪》里的那两个女人,一个总被黑暗卷入、却始终没有踏进深渊的莫深,一个仿佛站在光明里、却有着最浓重阴影的玉俏。
她指尖拂过自己下颌上的亲吻痕迹,刻意带了点暗示回道:
“也许……”
“我早就站在地狱里了,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你的同类?”
薄菀抬手重新摸上那根雪白的尾巴,感觉到喻夏变得更紧张的时候,反而不疾不徐地问:
“你确定要将我推开吗?”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天肥!
哼!留言我明天给你们继续日万!(万:哦?你确定?)
*
“他年我若为青帝”,咏菊的一首诗,意思是许诺对方改朝换代的新气象,放在这里是薄菀给她许诺业内的光明未来。
第24章
日头西下, 月色爬上柳梢。
房间里处处都是荒唐的痕迹,喻夏被薄菀抱在腿上,囫囵吃了几口晚餐, 就按着肚子说吃不下,薄菀将她唇角的痕迹揩去, 神态纵容又无奈,见她又累又困,终究没舍得继续折腾人, 将她抱到旁边的床上, 轻哄着让人睡了过去。
清晨, 喻夏睁开眼睛时,房间里还是漆黑一片,她无意将薄菀吵醒,可惜刚有点动作,水床就摇晃出明显的起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