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佟喃又往被窝深处缩了些，只剩一双眼波盈盈的桃花眼露在外头，她咬住下唇，四指抓着被子，“回你房间吧。”

宋音池面色不动，心底却微微失落，平静地和佟喃对视了一会儿，方才松口道：“好。那你自己揉一揉，热水袋给你。”

佟喃点点头。

宋音池于是掀开一角被子，将热水袋塞了进去，灼热的指尖碰到佟喃光裸的一截腰腹，立马缩了回来，耳根不自觉变热，磕磕绊绊道：“……温水记得喝，会舒服一点。”

佟喃里边穿的是一件露脐短T，衣摆很容易会向上卷。

不过她还没什么反应，宋音池反应那么激烈干嘛？调戏她的时候一副冷淡样，现在表现得这么纯情，也是奇怪。

宋音池回去房间，确定门锁上之后，来到窗台前边，低头嗅闻那要开不开的兰花。

胸|腔里一颗心剧烈跳动个不停，像是大海的涨、落潮，庞大、汹涌。

兰花清晨刚浇过水，散发着清淡的香气，间杂泥土的潮湿味。

她把它当成是佟喃信息素的替代品。

有|瘾似的吸了好几大口，宋音池方才撑着窗台平复气息，圆润的指甲盖都泛出好看的颜色。

至于为什么会碰一下便脸红。

不过是因为一场荒唐大梦。

离得越近，心底的恶劣念头便愈发不能扼制，佟喃用了阻隔剂、抑制剂和颈环，可这样也盖不住丝丝气味对宋音池的吸引力。

宋音池闭上眼，回忆掌心温软的触感。昨晚梦见了佟喃摆动着柔韧的腰肢，坐在她的腰|上，柔滑的及腰长发扫过她的肌肤，带起一阵酥痒的电流……

犹不止。

佟喃还低下头，朝她笑。

笑得风情妩媚，眼尾上翘，异常性|感的粉红色。

佟喃被她弄哭了。在梦里。

荒唐、离谱。

宋音池怔怔念叨这两词，后背冒出一层热汗，连忙吃了几粒速效药。

因为需要伪装第二性别，在国外时，便囤了很多掩盖气味，阻碍易感期来临的速效药，长久的清心寡欲差点快要让宋音池忘掉身为Alpha的本能。

——占有喜欢的Omega，在那人身上狠狠留下带有自己气味的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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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水袋和药慢慢起了作用，肚子终于不那么痛了，但身体依旧有些虚，打算等等再去洗澡。

佟喃在被窝里拱了拱，抬起上半身拉开了床头的柜子。

掏出一只上了锁的木箱子。

佟喃也是少女心思，但谁年少时候没有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木箱子里保留着她和宋音池的回忆——

她以为两人会是一辈子的朋友。

里边是零碎的各种小玩意儿：紫色头绳，狐狸挂件，腕带……

以及，一条黑色的颈环。

佟喃把它拿起来细细看，是两人一起在店里买的。那时初中的她们都还没分化，却说定了无论第二性别是什么，彼此都不会有芥蒂。

两条颈环，一黑一白，互赠。

暗语互相捆缚住彼此的人生。

佟喃快速眨了眨眼，消去眼中的湿意，她对宋音池的感情是十分复杂的。

有介于朋友间的喜欢，有互为对手的讨厌，还有因为某些事造成的，恨。

恨宋音池曾经“背叛”了自己。

“恨”得归功于年少的意气用事，现已淡去不少，可“不喜欢”却一直横亘着。

佟喃始终不能释怀。

即便宋音池这位天之骄子一夕之间深陷泥潭，挣扎得满身泥泞。

当然佟喃也不喜欢看对方落寞的模样，因为这样太没挑战性。

她看着手中那条黑色的颈环，目光淡下。不如帮一下宋音池吧。

等对方重新站上名流之巅，并且对她感恩戴德的时候，再去践踏、折辱也不迟。

应该让对方也体验一下被背叛的感觉，体会那种天崩地裂的心痛，佟喃暗暗想，这样才叫人舒适啊，符合她的行事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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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江老师约定了今早九点训练，于是宋音池六点便起床了。

这回做完早饭，并把它端到了佟喃房间。佟喃呼吸声很轻，脸色红润，恢复得很好，宋音池多看了几眼才离开。

皮蛋瘦肉粥的香味谁能忍住，反正佟喃是不行的，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从床上坐起，脑袋搁在膝盖上冷静了会儿，眼神落在床头柜上。

盘子倒扣在碗上，也不影响它散发令人垂涎的香味。

瓷白的盘底贴有一张便签，佟喃揭下看。

[乖乖吃饭，别再让人担心。]

所以呢？让她担心是一件很困扰的事情吗？

佟喃咬牙切齿腹诽，枉自己昨晚还良心发现想要给予宋音池帮助。

冲完澡，佟喃舀了一勺粥吃，皮蛋的香味在舌尖迸开，瘦肉极嫩，等反应过来时，已经把粥喝了个底朝天。